頓時傳來驚呼聲
蕭胤冷冷看著四周捂著唇的嬌俏貴女,臉上的嘲諷更濃厚了幾分
「交戰地官匪勾結,民不聊生,南齊的地方官朗朗乾坤下登門入戶搶人,轉手賣給北狄和西戎,無數女子的屍骨埋在了漠北,再也沒有辦法回家!」
「本王再問你們!南齊糧倉里還有多少能吃的軍糧,亦或是發了霉的糠皮?」
「南齊還有多少能抗能打的將軍,亦或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打贏了漫天要價,打輸了便殺了自己百姓,砍了頭充當敵軍的首級謊報戰功?」
「南齊郊外的農田都多少被世家大族吞掉,富者田連阡陌,窮人無立錐之地?」
「南齊今日歌舞昇平,大家在此清談,他日淪為亡國的奴才,階下的囚徒,北狄人刀下的鬼!哈哈!」
顧九齡心頭震撼異常,蕭胤這一句句質問怕是打了在場所有人的臉
也有一些人,微微低下了頭,表情羞愧難當,再抬眸看向蕭胤的眼神多了不一樣的變化
南齊的貴族們在上京安逸慣了,以為入眼都是繁華,不想朝政已經敗壞到了此種地步
可蕭胤整整七年不問政事,此番突然站了出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觸目驚心,尤其是自家王爺哈哈那兩聲,聽著挺刺激的
一時間場面有些僵,林敬元朝著他們夫妻兩個投來了求助的眼神
這是他第一次代表安國公府舉辦詩會,睿王這兩口子,好得給他點面子,讓他將這個過場走完,要不是他平日裡與這兩個人沒什麼瓜葛,還以為他們故意砸場子來的
林敬元咳嗽了一聲道:「咱們可進入下一個環節,筆墨紙硯已經發到了諸位的案几上,還請動筆題寫詩詞,不必記名,一會兒由溫先生點前三元的文章。」
四周坐著的人這才從蕭胤的陰影中喘了一口氣過來,紛紛開始行動
畢竟這一次詩會的彩頭還是挺有含金量的
青衣小童將每個人桌子上的東西撤了下去,擺上了筆墨,鋪好了雪紙
安國公府居然準備的是雪紙,委實拼了,這是想極力辦好這一次盛會
顧九齡既然陪著蕭胤坐在了這裡,自然不能免了,也拿起了筆,只是握筆的動作有些生疏
這些年原主真的是在變廢物的路上越走越遠,她接管這具身體竟是有些不適應這麼高雅的活動
耳邊傳來蕭胤醇厚的笑聲:「好好寫!字兒寫的好看些,不要丟本王的臉。」
「不然……」
顧九齡忙抬起頭看向了蕭胤似笑非笑的視線,頓時心頭微微一顫,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道:「妾身一定好好寫!不辜負王爺對妾身的期望!」
蕭胤輕聲笑了出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顧九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感覺到不遠處有人盯著她,她抬眸對上了李松月
李松月還記得剛才的仇呢,論作詩,整個南齊的女子裡,李松月是排得上號兒的,她此番倒是要瞧瞧顧家這個蠢貨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能入了溫先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