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續說道「那左珍在這樣的逼迫下依舊煎熬了下來,後來」
他看了吳氏一眼,一臉的唏噓。
窗外,吳老夫人被僕婦扶著站在那裡,舉手止住了想通報的下人,然後側耳傾聽著。
「若是一般人吧,頂多是把繼女趁早嫁出去了事,眼不見,心不煩。」
吳老夫人點頭,覺得沈安這人活的通透。
裡面的吳氏說道「當年我也曾見過這等狠心的,不過就是草草嫁出去罷了,頂多剋扣些嫁妝」
「就是啊」沈安說道「可她那後娘竟然把她嫁給了一個敗類,酒色之徒」
吳氏搖著頭,「女人出嫁就是投胎,這不是害人嗎這都投到豬圈裡去了。」
這個吳氏,怎麼說話的
外面的老夫人有些不悅,沈安卻知道是順口了,他乾笑道「是啊那男人整日尋歡作樂也就罷了,可誰曾想他還縱容那些女人去尋左珍的晦氣這日子」
「煎熬」吳氏嫁來王家算是順風順水,表哥尊重,老夫人是自家親戚,好溝通,這日子過得就別提了。
人的日子過好了,她就會尋找差異,比如說看到過得不如自己的,就難免會生出同情心來,順帶也是彰顯自己的好日子。
「誰說不是呢。」沈安見她入套了,就繼續說道「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若是那些怯弱的小侄冒昧問一句,元澤是長子,您和王公是準備給他尋個什麼樣的女子」
一般人家,長子要頂門立戶,還得要贍養父母,所以長子的媳婦最為關鍵。
吳氏和王安石對此早有共識,她說道「大郎的娘子要能持家,要利索,要知道接人待物最好就是能規勸他他那個倔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沒人勸阻,以後怕是會生不少閒氣」
王的性子孤傲,一般人壓根勸不動。
這是個隱患,歷史上這廝就是這麼把自己作死了。
沈安抬頭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的一叢白髮,他心中有數,說道「那小侄這裡正好有個人。」
那叢白髮動了動,吳氏急忙問道「誰」
沈安笑道「那人堅忍不拔,逆境裡還知道為自己尋摸出路。左珍」
吳氏微微垂眸。
窗外的白髮被微風吹拂,卻給人紋絲不動的感覺。
「那左珍提著菜刀找到了前夫,逼著他寫下了和離文」
猛女啊
吳氏抬頭,有些驚訝。
她是順風順水慣了的人,哪裡知道這些艱辛。所以聽到這裡不禁就驚住了。
「竟然這般嗎」
「他的前夫大抵也怕了,所以就和她和離。」
這是果敢,當家立戶絕無問題。
「她出來後卻沒回娘家。」
這便是不食嗟來之食。,不給後娘磋磨自己的機會。
吳氏訝然道「那她一個弱女子,在汴梁怎麼活」
沈安說道「她拿了自己珍藏的一枚金釵去行賄,立下了女戶。」
「好大的膽子,好個豪氣的女子」
窗外的白髮猛地顫動,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被扶了進來。
「見過老夫人。」
沈安起身行禮。
「娘,您怎麼來了。」
吳氏把老夫人扶著坐下,又親自去弄了熱茶來給她喝。
「這天氣微微的熱,您若是想,妾身就讓元澤回來,奉您出去轉轉。」
「不轉」老夫人盯著沈安問道「那女子果真這般機變嗎」
沈安點頭,「小子不敢撒謊。」
老夫人對吳氏說道「你不知道,這世間對女子多了苛刻,大部分女子面對這等絕境早就傻眼了,心中惶然,只覺得身處地獄之中要麼就回娘家去祈求庇護,可那後娘在,豈能容忍她要麼就只能孤苦無依,最後被那些人拐騙去青樓哎都說紅顏薄命,可我看卻是膽小。若是都有那左珍的勇氣和膽子,女人也能頂天立地。」
啪啪啪
吳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