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銘轉身作揖,態度模稜兩可。
父子倆來到白家大宅的偏門,高牆大院,宅門緊閉。
朱銘說:「包裝盒不能露餡,雖然印的是繁體字,但包含有廠家信息。」
朱國祥把包裝盒塞回背包,問兒子:「只賣一支」
「物以稀為貴。」朱銘說。
一共有六支湖筆,全是送給親戚家孩子的過年禮物。做工精細,價值不菲,雖然不是上品,但一支筆也值幾百塊錢。
就在即將敲門的時候,朱銘突然問:「湖筆在哪個朝代出名的」
朱國祥搖頭:「不曉得。」
事情有些尷尬,萬一北宋時期,湖筆並不出名咋辦
朱國祥仔細想了想:「我買筆的時候,商場售貨員好像說,湖筆在唐代就很出名了。還引用白居易的詩,千萬毛中揀一毫。咦,我怎麼會記得這句詩」
朱銘說:「我們穿越以後,似乎記性也變好了。我以前做視頻查過的資料,很多細節內容都能脫口而出。」
「管他呢,試試看吧。」朱國祥道。
事實上,湖筆要到元代才真正聞名,宋代的時候只受小範圍追捧。
「嗙嗙嗙!」
朱國祥扣響宅門。
不多時,宅門打開,看門的是個老蒼頭。
見父子倆穿著一身破爛,而且還略帶餿臭味,老蒼頭把他們當成了乞丐,二話不說就把宅門重新關上。
沒辦法,只能繼續敲門。
估計是把看門老頭敲煩了,宅門再次打開時,多了個手持棍棒的家僕。
年輕家僕呵斥道:「討飯的滾遠點,也不看看這是誰家宅子!」
朱國祥被棍棒逼得退後兩步,捧著湖筆說:「我們不是討飯的,我們是途經此地的商人。這支毛筆,乃上品湖筆,價值百貫錢,老白員外見了肯定喜歡。」
看門老頭和年輕家僕,明顯都不識貨,更不相信一支毛筆價值百貫。
朱銘和朱國祥父子倆,瞬間從乞丐變成騙子。
年輕家僕掄起棍棒,惡狠狠道:「再不走,俺就打將來了!」
朱國祥扭頭看向兒子,朱銘搖頭嘆息,齊刷刷退出老遠。
「嘭!」
宅門再度緊閉。
朱國祥問:「怎麼辦」
朱銘說:「守著,總有識貨的。」
朱國祥道:「我看集市上有當鋪,不如去當鋪問問價。」
「也是個辦法。」朱銘點頭說。
二人折返回去,張廣道還守在原地,沒有趁機將瘦馬牽走。
張廣道笑問:「進不去吧」
朱銘說:「看門的不識貨,得跟那老白員外當面接洽。」
張廣道笑得更開心:「跟俺回山里算球,老白員外哪能輕易見到」
朱銘說:「倒是稀奇了,我父子二人,落魄至此,身無長物,張家哥哥為何一再相邀」
張廣道說:「你們說話做事,都跟尋常不一樣,肯定不是甚普通人,多半是讀過書的學問人。俺們寨子裡好漢很多,就缺能讀書寫字的,哥哥們見了定然喜歡。」
「張家哥哥錯愛了。」朱銘還是不置可否,他暫時不想進山當土匪。
張廣道陪父子倆回到集市,盧旺和丁大方的家禽也賣完了。
眾人在集市吃了碗面,張廣道掏錢請客,填飽肚子後便要分別。
離別之前,張廣道抱拳道:「兩位要是想通了,就去村里找田家兄弟,田二會帶你們進山。」
「小弟謹記。」朱銘拱手道。
把三人送至渡口登船,朱銘和朱國祥便前往當鋪。
朱國祥站在店鋪外看馬,朱銘拿著毛筆進去。
這是個綜合性的店鋪,不僅做典當生意,還兼營賣米業務,以及錢糧兌換。
宋代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