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高拱的那一封請求進京的奏疏,理由自然就是進京看病,姿態很是懇切。
朱翊鈞看了一眼張宏,面色有些凝重,伸手敲打著桌面,隨後說道:「陳矩,你去了新鄭,高愛卿的身體怎麼樣?」
「回陛下,高閣老的身體並不是很好。」陳矩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高閣老身體一直有恙,只是時好時壞。上一次禮部也是這麼給的奏疏,高閣老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起復為官已經是不可能了。」
朱翊鈞聽了這話之後,緩緩的點頭,嘆了一口氣,把奏疏放下說道:「那看來,這份奏疏裡面說的是真的了。」
「雖然高閣老當年有擅權之舉,可他畢竟是先帝的老師,輔佐先帝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
說到這裡,朱翊鈞還露出了一副唏噓的表情。
陳矩在一邊點頭附和道:「陛下仁慈。」
張宏站在下面,臉色沒變,心裏面卻是翻江倒海。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心裡清楚高拱生病這個結論是假的。
當初皇帝跟太后說得清楚,只要派人過去看一番,不管高拱身體如何,回來都說他有病,他已經不堪大用了。
難道說,高拱真的有病了?
不應該啊!這應該是個假結論。怎麼現在又突然有病了,而且還要進京?
這裡面有陰謀!
現在張閣老不在京城,太后病重,張宏不禁有些遲疑,想找個人商量都沒有。
「陛下是想讓高閣老進京?」張宏跪在地上說道。
朱翊鈞看了他一眼,可不想和張宏說什麼。
一個老太監,跟他犯不著費口舌。何況這個老傢伙頑固的很,跟他說話就是浪費時間。
自己可是盛世仁君,這種事情自己怎麼能獨斷專行呢?
朱翊鈞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大的事情,朕也沒有想好。從情誼和對老臣的恩遇來說,他只是想進京看病,朕應該恩准。」
「可是京城風波不斷,張先生又不在,朕一時也沒了分寸。」想了想之後,朱翊鈞說道:「這樣吧,讓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來一趟,朕和他們商量商量,聽聽他們怎麼說。」
聽到朱翊鈞這麼說,張宏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陛下能夠兼聽則明,真的讓人鬆一口氣。
他現在真怕陛下一心軟就讓高拱回來,那事情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