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和賦稅的問題解決掉。
朱翊鈞還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些道觀和寺廟暗地裡也幹著放高利貸的買賣,瘋狂的聚攏錢財和土地。
不用說其他了,就那些大廟裡面的佛像,那都是塑的金身。看看他們修的那些大殿,那得多少錢?
他們花了自個兒的錢也就罷了,有善男信女捐獻的也就罷了,可他們不是。
放高利貸、貪沒土地,使土地不納稅。這是什麼?
這是徹徹底底地在挖國家的根。
朱翊鈞不禁想起了張天師。
看來這件事還是要從張天師下手。這些地一定要拿回來,不能放到他們手裡。
朱翊鈞很清楚,在這個時代,土地就是一切,土地就是根本,有了土地才會有產出,才會有人心。
收商稅,那都是浮在表面上的東西。在這個時代誰掌握了土地,誰說話才算。
想要收商稅,觸動太大,而且商品複雜、交通不便,商稅也很不好統計。
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去搞這個是不理智的。
土地,土地,還是土地。
拿到土地就拿到了民心。有了民心,一切都好把握。不然的話很容易出事。
打牢基礎、夯實根基,這才最重要。
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筆,朱翊鈞的目光從地圖上收了回來,隨手將地圖摘了下來,毫不留情的扔到了碳盆裡面。
火焰舔舐著地圖,瞬間包裹了起來,紅光升騰而起。
地圖在火焰中燃燒,發出一小股透亮的光,慢慢地化為了灰燼。
朱翊鈞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這份地圖不能泄露出去,這上面自己畫的東西實在是有一些驚世駭俗。
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朱翊鈞坐到了龍椅上。
隨手將桌子上擺放著的一把左輪手槍拿了起來,一邊旋轉的轉輪,一邊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後,手槍的轉輪停了下來,朱翊鈞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沉吟了片刻,朱翊鈞望著不遠處,緩緩道:「慢慢來,慢慢來,不要急。」
像是在說給別人聽,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聲音並不是很大,在大殿裡也不會傳出去很遠。
這種喃喃的聲音,仿佛某種低語一般,擁有某種力量,在大殿之中不斷地飄蕩和擴散,最後緩緩的消失在了空中。
朱翊鈞目光堅定的坐在龍椅上,輕輕地合上了左輪的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