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摩挲著這份奏疏,臉上有些遲疑。
看向張居正的時候,朱翊鈞有些無奈。
這份奏疏有可取的地方嗎?
當然有,比如它整體的監察思想和官員考核都有可取之處。可是也有不妥當的地方,在朱翊鈞看來,這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同時,朱翊鈞也想起了韃子朝一個比較有開創性的政策,如果把這兩個政策結合在一起,或許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見皇帝翻看完了奏疏卻良久都不說話,張居正有些遲疑。
不過他也沒有等太久,直接問道:「陛下,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
「倒是沒有。」朱翊鈞搖了搖頭說道:「按照先生所說,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去負責監察,天下官員又要負責審計,權柄是不是重了一些?」
要知道,在張居正的考成法當中,審計決定了官員的前途,不合格是要受罰的,甚至要罷官;如果好的話,那就是升官。兩項權力結合在一起,就等於放出了一個龐大的權力怪物。
張居正想了想之後說道:「那陛下覺得?」
「監察和審計要分開。」朱翊鈞沒有遲疑的說道:「督察院做監察可以,但是審計的話就不用了。審計的事也用不著每年一次,朝廷三年一次的京查就可以,拓展到地方上就好了。」
「每三年一次考核,優秀的就升官,考核中等的就平調,考核下等著就處罰。朕覺得這樣就特別好。」
張居正聞言,頓時一愣,他沒想到皇帝居然會這麼說。
事實上,張居正覺得皇帝的想法太輕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先試試看,不行以後再加碼。
想明白這些後,張居正笑著說道:「那就按陛下說的吧。」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就交給先生了。」說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關於監察的事,朕還有些想法想要和先生商量一下。」
「陛下請講。」張居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