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著成堆豬肉、同住在這初貧民窟的鄭屠夫高聲招呼:
「晚上的抗議遊行你去不去?」
「抗議遊行?」陸煊有些詫異:「鄭叔,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不知道?」鄭屠夫啐了口唾沫:「還能是什麼,拆遷唄,大夥都不願意!」
陸煊更疑惑了,輕聲問道:
「鄭叔,為什麼不願意?這不是好事情麼?哪怕開發商黑一些,分的錢少一些,但至少大家可以換個更好的地方住.......」
「誰說是拆棚戶區了?」鄭屠夫沒好氣道:「那群王八犢子是要拆後面的墓園,要拆我們家家戶戶的祖墳!」
陸煊條件反射似的開口:
「不行!」
「是不行啊!」鄭屠夫憤憤不平:「主要是拆墳就拆墳,給的還少,為了那麼三瓜兩棗擾了祖宗清淨?我呸!」
頓了頓,他又道:
「話說,晚上的抗議你去是不去?」
陸煊不加思索:
「我肯定去!」
「行,我就知道你會去的!。」鄭屠夫笑道:「你小子有良心,我估計你是最不願意拆墳的,畢竟,楚老頭才下葬沒多久......」
七年前,剛滿九歲的陸煊獨自逃難來到這座東海市,若不是棚戶區的楚老頭收留,早就餓死在大街上了,
畢竟聯邦有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招收未成年者做工,即使是現在,陸煊也找不到活路,只能靠賣廢品換取微薄的錢財。
而彼時,陸煊便被楚老頭收養,兩人相依為命了七個年頭,直到前兩個月,老頭在睡夢裡安詳離去,也算善終,還給陸煊留下了這麼個破落房子。
那會兒,陸煊身無分文,是借了鄭屠夫家的鏟子,挖了大半個晚上,才將楚老頭安葬在墓園,又在墓裡頭睡了七天,守了七天,
許是真有在天之靈,那時候寒冬臘月,在墓園席地而睡的陸煊居然沒有感冒,只是凍的厲害而已,倒也免了一場大病。
「行了,我趕菜市去了。」鄭屠夫看著眼前這個乾淨少年,心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孩子哪裡有貧民窟里長大的模樣?心善的過分,乾淨的過分。
可惜了,若是生在大戶人家,肯定能上個重點高中,將來成為修行者,成為大老爺......
搖搖頭,鄭屠夫唏噓了片刻,推著板車匆匆離去。
陸煊也沒做停留,走出棚戶區後,在下城區兜兜轉轉,街上果然因為落雨的緣故,沒什麼人,也就沒了往日裡和自己搶易拉罐的老大媽,
不過幾個小時,他就收攏了滿滿一口袋的踩扁的易拉罐,在廢品站換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元大鈔。
看了眼手機,陸煊眼睛微微一亮:
「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一路疾行,從下城區跑到上城區,一直跑到東海高中。
東海高中,是東海市最好的一所重點高中,也是為數不多開設有修行課的學校。
雖然一周就一節,但也讓東海市的家長們都趨之若鶩,那可是修行!
駐足在東海高中後門,跑小賣鋪裡頭,花四十塊錢買了一包煙,辛苦一上午賺的五十,就剩下了十塊。
陸煊歡快的走上前去。
「老大爺!」
門衛嚇了個哆嗦,沒好氣:
「倒是忘了今天你這臭小子要來.....進去吧,還是老規矩,你要是被逮住了可別說是我放你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