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西湖邊,岳王的墓前,加一個跪像……趙構的跪像!」
噗!
李善長險些嗆死,他瞪圓了眼珠子,簡直不敢置信。
「你,你要讓宋高宗跪下去?你,你還不如刨墳掘墓嗎!」
宋代皇帝的陵墓倒是早就受到了摧殘,不光珠寶被盜走,連宋理宗的頭骨都被做成了酒器,獻給了八思巴。
所以說刨墳掘墓,是可以容忍的。
但是讓一個天子跪下去,還是跪在臣子的墳前,這可是會撼動皇權根基的大事,真的做了,必定後患無窮!
李善長思量再三,他走到門窗周圍,看了一圈,這才返回,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張希孟對面,而後義正詞嚴道:「張相,你是聰明人,我就不廢話了,吳王只是暫時的位置,上位必定會稱帝,你可知道?」
張希孟挺直腰杆,驕傲道:「我信心十足!」
李善長臉黑了,「那你知道趙構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
「他是皇帝!」李善長氣急敗壞道:「他也是皇帝,是和上位日後一樣的皇帝!你知道什麼是皇帝嗎?」
不等張希孟回答,李善長就斷然道:「皇帝就是至高無上,說一不二,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那個!你讓一位皇帝下跪,就算,就算現在上位不察,答應了你,以後上位登基,想明白之後,也會跟你算賬的!」
李善長探身,再度拉近和張希孟的距離,兩個人臉懟著臉,老李苦口婆心。
「張相,我沒有害你的心,只是想你能想明白,千萬別犯傻,觸碰逆鱗的事情,我們不能幹!」
李善長一臉焦急,情深意切,倒真不是說謊。
張希孟微微一笑,「李兄,你先別急,咱們倆好好想想這事……主公要是當了皇帝,這個皇帝還跟完顏……趙構,是一樣的嗎?」
李善長聽著都好笑,「我說張相,天子還能有什麼不同,都是受命於天,都是九五至尊!」
張希孟笑呵呵搖頭,「李兄,自從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廢除封國,行郡縣制,天下歸一,遂有皇帝之號。所以自始皇之後的天子,都是承襲了這個位置。而我們卻是建立在驅逐胡虜,恢復中華之上。我們要做的是再造乾坤。說穿了,我們的根基在於糾正歷代以來的積弊,在於重塑華夏。上位這個皇帝,和其他天子絕對是不一樣的。」
「上位的權威來自於本身的功業和對前面的糾錯!既然要糾錯,就要先認錯……那自秦漢以來,最大的冤案,最大的錯誤,最大的遺憾,是哪一個?」
李善長眉頭緊皺,思量再三,只能悵然苦笑,「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自然是岳王爺的千古奇冤,風波遺恨!」
「沒錯!莫須有這三個字,當真是千古笑柄,把這種昏君跟主公放在一起,反而會影響到主公的威信,不如就徹底改變,一個舊的昏君跪下去了,一個新的聖主才能站起來。李兄,我不明白,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會反對呢?」
張希孟頓了頓,又道:「李兄,我們輔佐明君聖主,要的也無非是名標青史,萬古流芳。如果只是開尋常一朝,做個普普通通的開國功臣,又有什麼意思?我們該胸懷天下,腹有古今,開前所未有之局,成古今天下第一大事……」
李善長只覺得腦袋嗡嗡的,他的理論基礎顯然不如張希孟,這些事情聽得也是似是而非,但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比天還大。
一旦做了,就真的石破天驚了。
「張相,此事,此事還需要細細查之!」
張希孟也沒有繼續逼迫,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個大事,甚至可以視作改變歷史進程的關鍵節點,自然是馬虎不得。
李善長尋找自己的部下,連夜商量此事。
而幾乎與此同時,余堯臣等一批年輕人,被派來了杭州。他們主要負責接管地方,實現有效治理。
另外一方面,唐肅終於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