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相當的權柄。
就算只為了身後名,种師道也不會允許種家軍掣肘。
相反,他還會下死命令,要求部下聽從姚古指揮,無論如何,這一戰一定要打出西軍的威風。
種家近百年的威名,不能毀在他這一輩手裡。
趙桓真誠笑容的背後,藏著的算計可是相當深厚。帝王心術他沒覺醒多少,但是辦公室智慧卻是全盤恢復了,而且還用得駕輕就熟。
在短短一瞬間,姚古的心思就轉了幾十圈,最後他重重拜倒,磕頭作響,「官家,臣願意領兵,但臣有一件事?」
「什麼事?」
「臣想請官家留在中軍,替臣壓陣!」
「哈哈哈哈!」趙桓朗聲大笑,「姚卿,朕既然出城,就是要跟將士們一起上陣殺敵,不光是朕,還有李相公,吳相公,還有兩位種卿,我們都會在中軍壓陣。」趙桓看了眼种師道:「你說是吧?」
种師道黑著臉,哼道:「姚古,你可要想清楚了,官家在軍中,金人勢必玩命!到時候官家龍纛所在,必是金人主攻方向,要是衝撞了聖駕,你可吃罪不起!」
失去了指揮權,老種語氣憤怒。
姚古咬著牙,他也知道這麼幹的風險,但是他真沒有太多選擇。
「老種相公,沒有別的,我只能讓犬子領兵,保護官家,金人要想傷官家一根汗毛,就要踏著姚平仲的屍體過去!」
此言說出,旁邊的姚平仲急忙跪倒,指天發誓。
「官家厚恩如天,臣唯有以死報答!」
趙桓掃了一眼姚家父子,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朕自然是放心你們的,不過你們也別把朕當成累贅負擔。朕給諸將只有一道旨意,就是不許後退!」
「童貫拋棄開封,朕砍了他的頭,曹濛畏敵避戰,朕殺了他,梁方平從黎陽潰敗,朕一樣斬之,歸結起來,誰也不許潰逃,誰也不許後退,從上到下,務必跟金人拼到底!朕會安排督戰隊,針對潰敗的士兵,格殺勿論!陣前交戰,受傷是難免的,朕希望將士們的傷疤是迎著金人的。受傷不寒磣,可不要被傷口都留在後背,知道嗎?」
「知道!」姚古咬著牙齒,「臣領旨!請官家放心!」
姚古轉身離去,作為沙場征戰幾十年的老將,姚古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麼進軍,怎麼迎敵。
可越是清楚,就越是提心弔膽,心神不寧。
雖說大宋這邊有兵力優勢,但算起來還不足五倍。金軍面對十倍,二十倍的強敵,都是敢硬沖猛攻的,這幫蠻夷有多兇悍,光是從不到十年滅了大遼國,就看得出來。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強敵!
姚古採取了最保守的策略,他首先派遣劉正彥,苗傅等人,率領所部騎兵,遠遠探查,監視金人動向。
所有他把二十萬兵馬,分成左中右三個集團……這可不是分兵上癮啊,三個軍團的主力都在五萬以上,長槍兵在外,弓弩手在次一層,裡面則是車輛馱馬,糧草輜重。
在三個軍陣之間,是往來遮掩的騎兵。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個挨揍的標準姿態。
金兵襲來,長槍迎敵,然後用弓弩對敵,假如敵人數量太多,或者戰力太強,就要立刻以車輛作為掩護,打陣地戰。
甚至可以把三個軍團連成一座大陣,共同禦敵。
在行軍的速度上,姚古也做了安排。
每天前進不超過三十里,每當安營紮寨,都要在外面多挖壕溝,安排鹿角拒馬,關鍵的位置,還要撒鐵蒺藜。
姚古的烏龜做派,引來了不少微詞。
這麼點膽子,也配領軍?
姓姚的白活了一把年紀,還不如回家哄孫子,幹嘛跑到陣前丟人現眼?
針對這些傳流言蜚語的,發現一個,處置一個。而且出手的還不是別人,而是種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