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的一擊。
刀鋒所過,肢體斷裂,鮮血飛濺,染紅了韓世忠的甲冑,讓他狀若魔神。
「殺!」
韓世忠一馬當先,死在他馬前的不下十人,更有人被他撞到了河裡,倉皇的金人不得不放棄活女的屍體,掉頭狼狽逃竄。
韓世忠馬蹄踩著活女的後背,脊柱被馬蹄踏碎,屍體扭曲,比起种師中還要悽慘百倍!
到了這一刻,就算是西軍之中的老軍頭兒,面對韓世忠,也要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猖狂。
不服氣嗎?
不服氣你們也殺幾個金人大將,替種相公報仇啊!
沒這個本事,就趁早閉嘴,少丟人現眼!
所以說,韓世忠興奮,是有底氣的。
殺退金兵,衝到西岸。
韓世忠橫刀立馬,高聲大吼。
宋軍士氣大振,包括折家軍在內,都掉頭反殺,還有成閔、解元、王三勝等人,嫌棄浮橋太慢,竟然從河水和緩處,直接渡水殺過來。
劉錡看得真切,斬殺大將,這個潑韓五,又有吹的了!他也不敢含糊,連忙派遣手上最犀利的一支兵馬,短斧甲士,加入攻擊。
短斧砍刀,是宋軍總結對付金人騎兵,最實用的武器。
這些人參加過牟駝崗之戰,也參加過胙城之戰,他們身先士卒,不避刀槍,他們傷亡慘重,卻又戰果纍纍。
單論殺敵數量,就算是韓世忠手上新組建的靜塞鐵騎,也沒法跟短斧甲士相比。
這幫爺過河了,而且還是在金人失去主將的情況下。
散亂的騎兵,瞬間變成了宋軍的獵物。
就在汾水河邊,宋軍御營,大殺大砍,金人的屍體遍地,血水流入河中,一條古老的河流,血水滔滔。
韓世忠忘情廝殺,一次又一次,穿透金人隊伍,肆意殺戮,興奮怪叫,越殺越狂!
單純從活女的地位來看,他遠遠不如闍母值錢。
但是別忘了,這次活女帶的是黃龍府萬戶,是金人第一個萬戶,精銳中的精銳,包含合扎猛安。
唯一能勝得過這些金兵的,恐怕只有傳說中的鐵浮屠了。
大宋兵馬,已經能跟金人的精銳抗衡了。
想想吧,幾個月之前,還被人殺得望風而逃,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卻能奮勇向前,甚至戰而勝之。
這還不是奇蹟嗎?
一支軍隊的基本盤固然很重要,但也要看誰在指揮領導。
堅定的趙官家,敢戰的猛將,精挑細選的士兵,加上充足的軍餉……種種優勢,疊加在一起,戰力超級加倍。
古老的汾河,見證了一場輝煌的勝利。
韓世忠贏了!
大宋贏了!
自然,趙桓也贏了。
可由於距離的原因,趙桓非但來不及喜悅,還陷入了震怒之中。
范致虛彈劾韓世忠的札子送到了京城。
不用問了,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金人俘虜折氏一族,折家不可靠,韓世忠包庇折家,大權獨攬,縱然沒有謀反之心,亦有謀反之力。
麾下諸將,桀驁不馴,藐視朝廷,多有不法之事。還請朝廷及早處置,遲則生變!
「李相公,陳中丞,朕不甚聰慧,只能勉強理解一下,折家人落到金人手裡,折可求不可靠,他不可靠,韓世忠就不可靠,就算韓世忠可靠,還有那麼多不可靠的部下,一定會慫恿韓世忠造反的……如果真沒說錯,這就是陳橋兵變吧,是有人要給韓世忠黃袍加身,對吧?」
李綱臉色鐵青,「官家,范致虛捕風捉影,陷害重臣,居心叵測,臣請立刻免了他的官職,抓進京城,從重發落!」
陳過庭眨巴眨巴眼睛,沒放說什麼,一來他剛剛步入決策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