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是為了一件看似很小,可干係卻極其重大的事情。或許你們中的不少人已經聽說過一些傳言了,就在這一年來,江南有些賊子,居然鑽著空子,打起了朕剛發行的天佑通寶的主意,將之熔化重鑄成銅器販賣,然後再偽造銅錢,流通於世。如此做法,卻是將朝廷置於何地,王法置於何地,又將朕這個一國之君置於何地!」
說到這兒,他砰的一拍御案,聲色俱厲,把下方群臣都給嚇得一凜,瞬間便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果然是與此案有關,看來是有眉目線索了。」李凌雖然也跟著一道跪下,心中卻是一定。
孫璧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當著群臣的面,就將這半個月來對此弊案的查察情況給說了出來——
原來就在受命之後,刑部和皇城司便同時派出大量精幹人馬前往江南查明天佑通寶造假一事,同時進行的,還有那尚在半道上的葉全人等被盡數捉拿,然後便是一番嚴刑審訊。
在皇城司的諸般酷刑下,別說他一個普通商人了,就是當初羅天教的教徒,也只能乖乖招供。而就葉全所招,自己也只是個聽命跑腿的,真正於暗中搜集天佑通寶,又在臨安城中以工坊為名,熔化銅錢,再私造劣質銅錢的卻是江南當地有名的兩大家族,夏氏與朱氏。
當這一口供報到上頭後,便與在江南一番明察暗訪所得的線索相符合了。這一年來,如此數量龐大的銅錢被他們所換入,又怎麼可能不留半點痕跡呢?之前只是沒人去在意,才讓他們能矇混著,但現在有人去查,又能瞞得到幾時?
於是,刑部和皇城司會同當地衙門立刻行動,就把這兩家人等都給控制了起來。然後又是一番審訊,卻得出一個更為驚人的答案,這兩家居然也是受人指使才做這筆買賣的。或者應該叫引誘,對方只是提點了一番,讓他們覺著有利可圖,便鋌而走險了。
因為他們自以為遠離京城,銅錢又不被人關注,自然很容易就能瞞過去。而只要那些銅器能迅速出手賣出高價,這一大筆錢就平安落袋了。到那時,一切都已過去,朝廷甚至都不知有這麼一回事呢。
至於那個「提點」他們的真正主謀,雖然兩家做主之人吃了不少苦頭,卻也沒能說個明白,只提到是自家子弟在朝中好友的人……
在把相關結果通通說明白後,孫璧的目光便落到了三個明顯嚇得面色發白的臣子身上:「夏寧川,朱長峰,朱長巒,你們對此有什麼可說的嗎?」
被點到名的三個官員更是身子一震,迅速出來,一面叩首,一面辯解道:「陛下容稟,臣……臣一直都在京中為官,已有多年未曾回鄉了,實在,實在不知家人們居然背著臣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舉動啊……」
心慌之下,他們磕頭分外用力,不一會兒就已額頭見血,看著著實可憐。
可無論是孫璧,還是其他朝臣,都不為所動,全都冷冷地盯著他們。那供詞裡可是寫得明白,引誘他兩家做下如此錯事的,可是打著他們朋友的旗號去的啊,沒有他們的親筆書信作為憑據,夏朱兩家的人會信其說辭?恐怕連自家大門都不會讓其進入吧?
三人也很快明白了這一點,又是一陣磕頭叫屈:「陛下,臣實在是冤枉的。臣這段時日都沒與他人有過什麼往來啊……」
「哼!那朕倒要問問你了,你朱長峰可是戶部郎中,之前天佑通寶的鑄造你也在場,想必那錢範你也是有所接觸的吧?」皇帝冷眼盯著他,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懷疑他存在問題。
「臣……」這下朱長峰是徹底沒法為自己開脫了,畢竟他有充分的條件做這些,甚至有可能那所謂的朋友,也只是他自己偽造。
王晗的反應倒也飛快,見狀也是趕緊上前請罪道:「陛下,臣知罪。臣身為宰相,居然不能及時察覺朝中竟有此等奸險之徒,致使朝廷威嚴受損,江南百姓更是因此受了不少苦,臣請陛下降罪責罰!」
有他開頭,其他重臣也紛紛出面請罪,李凌自然也不例外。如此一來,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