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哪來的臉面竟敢自稱才子?」
李凌這突然的反擊頓時讓本來頗為熱烈的氣氛為之一冷,崔遠更是身子一震,正式回頭:「我是本次鄉試解元,所作詩詞也多有在淮南流傳,這才得了一個才子的名號,這有什麼問題嗎?」
在身邊陪酒女子詫異目光的注視下,李凌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但卻又不急著喝下,而是把杯往桌上一擱:「解元確實難得,但至少在你考中狀元,或是我等未能進士及第之前,你我身份其實是一樣的。至於會做幾首詩詞,就更不值一提了,我來問你,這朝中袞袞諸公,又有哪一位大人是靠著詩詞做得好便能身居高位的?
「所謂詩人,不過是閒暇之時的一些自娛娛人的方式而已,可絕非我等讀書人當行之事。我輩寒窗十年,若只學會了一個吟詩作賦,那就算真讓你考中進士,到頭來也只會一事無成,害人害己!
「更何況,在我看來,你所謂的做出詩詞也就邯鄲學步罷了,即便再怎麼能作詩,能比得了李杜蘇軾嗎?可即便以李杜之名,到頭來又與國與民有甚益處?更遑論像你等這般只知道取巧地將前人詩作隨意拼接,居然還敢自吹自擂地稱什麼才子,論什麼才華,當真是可笑至極。
「若說羞於和你等為伍,倒是我李凌更該說這樣的話了。才者,經天緯地也,或可強我大越,或可使我天下黎民得溫飽,絕不是像你們這般在這等酒席宴會之上的取巧賣弄!
「你不是好奇我為何能有才子之名嗎?我告訴你,因為我可以從我大越前方戰事中看出一些端倪來,可以讓更多的同鄉百姓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只知道吟風弄月,專在人前賣弄!」
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老子是hello kitty啊?
之前這些人玩著自己的小遊戲,李凌既然到場了,也不好真鬧什麼彆扭,反正喝酒嘛,大不了就是一醉而已,哪怕真有些丟臉也就丟了。
可誰想他們居然如此得寸進尺,非要奚落自己,非要把自己貶損得一文不值,那就別怪他化身氣氛殺手,話題終結者了。
什麼酒令詩詞,不過是等閒酸儒們用以自抬身份,互相吹捧的遊戲罷了,我不跟你們一起玩反倒成罪過了?現在李凌就是要用正理來打掉他們的這股子囂張勁兒,好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讀書人真正該做的事情!
一番話擲地有聲地說出來,竟讓在場兩淮二十多個士子全都失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愣愣地看著面色泛紅的李凌,個個面色變化不斷,想說什麼,可一時又拿不出反駁的言辭來。
因為他說的確是正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場合不對啊!
那些陪酒的美人兒也都好奇地看著這個之前被大家認作沒用的李公子,這一刻,不少人心思卻有些變了,再看李凌的目光里竟還多了一絲傾慕之意來——這樣有氣概,有見識的男子可比那些只懂得調笑吟詩的書生有吸引力得多了。
而事實上李凌這番話的打擊面可不光只有淮南眾士子,卻是連自己家鄉的淮北士子都給包括了進去,這讓陶允等人的臉色也是陣青陣白的,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一回,陶仲謙是真後悔自己當日的決定了,早知如此,這回就不該把李凌請來的。丟臉不說,還被他教訓得跟三孫子似的。
李凌自然也能感受到這種壓抑的氛圍,不過帶著酒意的他已經不在乎了。當即又丟下一句:「你等喜歡如此荒唐,我李凌卻不屑與爾等為伍,道不同,不相與謀,告辭!」
這個逼裝完了,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就在李凌順勢而起,想趁著所有人未能反應過來之前離開時,隨著咚咚兩聲輕叩,廳門已被人從外頭推開,幾名姿容俏麗,身材婀娜的女子正由徐媽媽引領著款款走進廳來,也正好和走向大門的李凌來了個正面相遇。
徐媽媽進門時便習慣性地笑著道:「讓諸位公子久等了,奴家帶了乖女兒素月來給各位敬酒……」話說到一半,她才察覺到廳內氣氛頗為古怪,本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