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他們的計了。」
李凌呆了片刻,才有些澀聲問道:「你這麼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大半日滴水未進,讓他的喉嚨都幹得能冒煙了。
但這回李莫雲卻讓他失望了,只一搖頭:「沒有證據,我只是一個感受。這馬邦文看著很低調,但其眼神里總透著叫人心寒的光芒,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比如應州府衙上下人等,還有城裡那些富紳,甚至包括咱們……」
李凌的目光隨著這說法猛然一錯,好像想到了什麼。李莫雲見此,又繼續道:「還有一點,公子你或許沒有察覺到,但我在旁邊卻有種強烈的感覺,好像他對你也頗有了解,所以每一下都是衝著你的弱點來的。」
「怎麼說?」李凌果然又來了些興趣,啞聲問道。
「他知道你吃軟不吃硬,所以便一直顯得頗為卑微,可只看他在府衙里一呼百應的樣子,他其實是一個極有掌控欲的人,莫說對上您了,就是真正的頂頭上司,比如淮北刺史,他都未必會太過示弱。而這兩日的卑微退讓,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李凌凝神回想這兩天的接觸,那馬邦文好像真如莫雲所說,身上有著矛盾的特質。比如昨日跟自己請罪,他只一個眼神,其他人就都跟進了;還有,昨日酒席宴上,來的可以說全是本城名門豪紳,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如果真是什麼朝廷要員跑來應州,這些地方勢力多加巴結倒在情理之中。可問題是,自己只是個來查問辦差的,與他們少有利益糾葛,他們犯得著如此上趕著巴結嗎?
軍糧轉運是府衙的差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成與不成,有錯無錯,他們不照樣過自己的日子,何必蹚渾水呢?唯一的解釋,或許只有一點,他們不得不參與,因為有人逼著他們出席,或是擔心被人記恨。
這麼一想,馬邦文在李凌心中的形象就陡然一變。本來,因為應州城和衙門破敗的形象,讓李凌都有些輕視這個五品知府。但現在,輕視已變成警惕,他的卑微表現,真是衝著自己的性格而來的嗎?
要真如此,此人就太可怕了。
演技什麼的還在其次,關鍵是對自己性格的掌握,他馬邦文一個應州知府,自己之前從未與之打過交道,連面都沒見過,他是怎麼做到了解自己的?
不作深思還好,這一細想了,李凌只覺著後脊樑都是一陣發寒,應州的水可要比自己想的更深啊,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個陰謀嗎?
李莫雲的話還沒完,在看到李凌稍稍定神,他又道:「然後就是那把火了,時間上過於巧合。就在那些想要與公子見面的人都被擋走後,火就起來了。要說這是一場意外,巧合得也太過分了。雖然他確實說得有些道理,但……話里明顯就在給公子你施壓了,絕非無意。至於死了兩個書吏,不過就是為了給公子施加更大的壓力罷了,或是為了調動城中輿論。
「所以公子,此事有著太多的蹊蹺,你不能因為心中有所愧疚就退縮了,那只會遂了那些傢伙的心意,落入他們的圈套之中。」
李凌有些愕然地看著這個自己最熟悉的夥伴,朋友,原來一直以來不光自己在進步,李莫雲也取得了極大的長進啊。多年的歷練下來,他再不是那個只知道聽從師命,只會以武力處理問題的熱血青年了。有時候,他看問題,居然要比自己更通透!
這個念頭一生,李凌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來:「你說的不錯,這回確實是我中了他們的算計,是我過於大意,自以為有職權在身,便可讓所有人乖乖就範……」說著,他起身,沖李莫雲施下一禮,「多謝了。」
這下倒讓李莫雲一陣手足無措,趕緊又是攙扶又是回禮的,同時口中又忍不住問道:「公子,那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應對?」
李凌這時重新抖擻了精神,也沉吟著思索起應對之策來。
很顯然,那馬邦文是真拿捏住了自己的某些弱點,處處針對布置,會讓自己束手束腳。而且,光是眼下的應州局勢,就透著層層迷霧,叫人分辨不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