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一句對得起天地良心,國法森嚴了。想來朝廷所以會把我提拔為刑部郎中,就是看中的我這一點,而要是二哥他真有比我更好的斷案之才,他日總會有機會的。」
他這還是給人留了面子的,要不然便會直言那魏介所以被自己彎道超車乃是自身實力不如,但即便如此,已經讓眾人的臉色為之一黑了,尤其是作為父親的大伯,更是面沉似水。
環視眾人一圈後,魏梁又道:「其實大伯的有些話我實在無法苟同。我等為官,首重的是什麼?是上對得起君王重託,下對得起自己的這身官服,身在其位,便謀其事,我在刑部,就只管將案子辦好,不要出現冤假錯案。至於什麼與衙門裡的同僚之間的所謂的關係往來,不過是小道爾,更別提什麼我在朝中有無根基了,如此計較,縱然真當了郎中,怕也不會長久。」
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晚輩兄弟,神色又是一番變幻,有人低頭,有人露出了慚愧之色,但也有人卻面露不屑,顯然並不認為他這番話是發自真心。
至於那大伯,更是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了,半晌後,才森然道:「忠賢,你這是在奚落我等,說我自私短視嗎?」
「不敢,侄兒只是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已!」
「哼,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不想讓出郎中之位,說到底,你也只是為自己謀算,不顧我魏氏全局……」還在魏梁之後的魏圭突然來了一句,也讓其他人深以為然地點頭表示贊同。
而在眾人這一番表態下,魏梁卻是一愣。抓住機會,魏圭又繼續道:「忠賢,你說的這些大道理固然不錯,但讀書人講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中,這齊家還在治國之前呢,你可別忘了自己可是我魏家的一份子,不要忘了你有今日,本就是靠的我全族對你的栽培。
「現在你出息了,當了朝廷命官了,就翻臉不認,這是君子所為嗎?」
「說得不錯,忠賢,我魏氏一族素來以孝悌為訓,可你現在卻因為自身的利益就罔顧長輩之令,實在叫人失望啊。」
一時間,那些剛剛還被魏梁的說辭弄得臉上無光的魏氏子弟都抓住了機會,紛紛用這樣的言辭來擠兌於他,想駁倒他,讓他就範。就連本來神色陰沉的大伯,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錯,忠賢,你為我魏氏族人,忠君固然不錯,但以我一族之利弊為考量,也是重中之重,你若連這一點自我退讓的心思都沒有,就實在太叫我等族人失望了……」
在宗祠之中,被這些同族長輩兄弟如此擠兌評斷,饒是魏梁心性再是堅定,也感到了一陣陣壓力襲來,讓他心中既虛且惱,卻又無力反抗。說到底,他們的這些言辭或許不夠正確,但卻是最真實的,因為宗族內部,本來就是這樣的。
忠君報國什麼的固然不假,但那得是在本宗利益得到保障的前提下,若一旦兩者真有了衝突,作為宗族的一份子,自當選擇後者。不然,你就是整個家族的叛徒,不光家裡再無你立足之地,傳將出去,就連仕林之中,也會被人非議,直至徹底完蛋。
李凌看著情勢突然急轉而下,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呢,因為作為穿越者,又沒和宗族打過交道,他還真不知如今這個時代宗族的力量有多大,對一個族人的影響又有多大……
其實不只是如今大越,中華大地千年下來,宗族勢力就一直是能與官府力量抗衡的存在,尤其是像魏家這樣的世家大族,他們對族中子弟的控制就更驚人了,即便是已經當了朝中大官的子弟,回到族中,依然只能按族規行事,聽從族中老人的命令做事。而這一點,許多時候,朝廷也是提倡的,因為只有這樣,天下才會足夠穩定。
只是這一回,兩者之間卻還是出現了矛盾與衝突,而在孝悌這面旗幟牌坊面前,魏梁顯然是招架不住了。
李凌眼中光芒一閃,看來到自己出場救老師於危難的時候了,這個惡人,還是得由自己來當啊。
心思既定,他便立刻開口:「諸位,且聽我一言!」他這一聲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