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尾巴藏好了,把皮抽緊了。
他想起她在餐桌上演得那麼逼真,那麼誠懇,演得一桌子人都信了她,而轉身就
巨大的落差讓他難以接受,以至於現在胸腔里翻江倒海都是爆炸的情緒。
真有意思,在答應聯姻相看之前她有好好處理自己的感情生活嗎?她長了一張白描牡丹般旖旎純潔的漂亮臉蛋,所以就用這張臉毫不費力地編織謊言嗎?
程硯靳越想越遠,最後無法理解地想著她都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麼還來吃這頓飯浪費彼此時間?
他不想再滯留原地,那綠植的土腥氣灌進他的鼻腔,讓他胃裡一陣抽搐,他不願再當做一顆陰鬱的石頭,沉著臉轉身就走了。
手機上的消息一時不看就鋪滿了整個屏幕,程硯靳擰著眉隨便劃拉了幾下,這才發覺他方才為了躲在暗處窺探,還特意把手機靜音了。
這個認知讓他越發煩躁地想著自己今晚真是莫名其妙。
酒店接駁車任他指揮,司機安靜地等著這位公子哥說目的地,程硯靳微低著頭單手在群里發送了一句:
【聿哥說了晚上還有事,玩你們的,等下會來付錢的。】
他皺著眉發完這句,頭也不抬地報了個新開的俱樂部的地址。
車輛緩緩啟動,程揚康的電話急不可耐地響起來,一接通就劈頭蓋臉地問:「你還不回家?」
「聿哥也在。」程硯靳自然知道怎麼回答才是標準答案。
那廂氣勢稍弱,好像這個名字的出現就是保證。
程揚康只一句「多學著點人好,早點回來」作為總結,然後就單刀直入,問他怎麼看林琅意。
程硯靳輕輕挑了下眉。
他從來沒想過要結婚,無論對象是誰。
人生最大的分水嶺就是羊水,他既然會投胎,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被另一個人牢牢束縛?
一個人不爽嗎?
他一個人能想去哪裡吃飯就去哪裡吃飯,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想跟兄弟出去玩就出去玩,憑什麼要自討苦吃娶個女人牽著根繩子系在他脖子上,一旦晚回家幾分鐘就被念叨?
什麼林琅意一琅意二琅意,他都不喜歡。
正打算如同以往一樣一口回絕,他的手指忽然蹭到手機殼背面,驀地想起散場時喬婉的照片是林琅意遞過來的。
她用紙巾包著照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就好像在細心溫柔地維護一顆跳動的鮮活的心臟。
林氏起家晚,底子也不如程氏雄厚,可是她為人處世的做派非常落落大方,一看就是用愛和金錢細心澆灌出來的一朵菡萏花。
耳邊程揚康的問話還在繼續,隱約還能聽到封從凝嗚嗚咽咽的哭聲。
程硯靳驟然從自己發散到沒邊的思緒中收回神,林琅意對鏡梳妝的畫面和封從凝氣結離場的畫面同時在腦海中上演。
他的唇邊忽然擴出一個惡劣的笑。
還是養蠱或是鬥蛐蛐有意思,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林琅意要是跟勾心鬥角的封從凝湊在一個屋檐底下,那日子可有趣極了。
她倆不論誰遭殃,他都愛看。
電話那頭封從凝還在委委屈屈地抱怨著:「小靳真是太不聽話了,我原來以為婉兒給他安排的女孩能讓他收收心,你看今天!他哪裡有半點尊重人的意思?!」
程硯靳冷笑一聲,對著手機提高音量,力求讓電話那頭在委屈告狀的封從凝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爸,我這麼多年一直沒碰到喜歡的女孩,到底還是我媽了解我,我第一眼看見她就心跳得厲害。」
「你幫我好好說說,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
林琅意回到應山湖時,直播間已經播了三個多小時了。
她推開玻璃門,運營部都菁沖她比了個手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