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之前回城!
至於回城的第三條路,研究來,研究去,方言終於想到了文學,想到了寫作。
八十年代,對糧食充滿渴望,對精神口糧上同樣充滿渴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然,也不會造就當時的文學熱潮。
一首朦朧詩能火遍大江南北,成為全民偶像,比頂流愛豆還要頂流,一本純文學雜誌,可以期期熱銷幾十萬冊,不打任何廣告。
當上作家,絕對有名有錢有地位。
而且投出的小說被相中,就有改稿的可能,自己就能借著改稿的機會,光明正大地回一趟京,阻止姐姐婚姻悲劇的發生。
一念至此,方言便在如今主流的傷痕文學和反思文學中,自己創作了兩篇,又照著《牧馬人》的電影寫了篇反思小說來保底。
三篇一股腦地都寄給了當時不叫《燕京文學》,還是叫《燕京文藝》的雜誌。
原因無他,《燕京文藝》,顧名思義,出版社就在燕京,尤其記得余樺自述還被叫去燕京改稿的故事,這不就挺合適的嘛!
「噗!」
方言吐掉嘴裡的狗尾巴草,猛地站了起來,就見鄉村郵遞員騎著綠色的車子,飛馳在彎彎曲曲的土路,銅鈴鐺不停地響著。
「叮鈴,叮鈴。」
「不好意思啊。」
郵遞員停在門口,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從綠色布口袋拿出厚厚一沓信封,笑說;「整個公社就兩個郵遞員,12個大隊,每天送都送不過來,只能幾天一趟。」
「辛苦了,來,喝口水。」
方言遞上裝得滿滿當當的65式水壺。
「你還是趕緊看看吧,信上寫了甚?」
郵遞員喝水的工夫,看到破爛不堪的窯洞裡躥出一個個知青,都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有的希望被選中,有的希望被退稿……
方言把信一拆,第一眼是左上角的「方言同志」,第二眼,看到右下角編輯的名字,叫「周雁茹」,緊接著,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怎麼樣?」
郵遞員比他這個看信的還緊張。
「唉。」
方言幽幽地嘆了口氣。
「沒選上?」
郵遞員一個激靈,餘光里瞥見知青們的臉上,有遺憾,有難過,也有幸災樂禍。
「不是,選上了2篇。」
方言搖頭失笑,聳了聳肩。
「啊?中哩!」
郵遞員嗷一嗓子,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方言的2篇小說都能在文學雜誌上發表了。
一下子,知青們一窩蜂地跑了出來。
「小方,那伱剛才為甚嘆氣啊?」
郵遞員羨慕地眨了眨眼。
方言也不能說自己塗塗改改、辛辛苦苦創作的小說落選了一篇,反倒是《牧馬人》得到了3篇里最高的評價,不禁嘆了口氣說:
「編輯說有篇結尾寫的不夠『陽光』,希望我能去燕京改稿,當面和她討論一下。」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嘛!」
「大夥,錘他!」
頃刻間,知青們把方言給圍了,四面八方,都是又羨慕又嫉妒的拳頭,如雨點般。
「賊他娘,哪個混蛋扒我褲子,還想不想我給你們跑腿啦!」
方言扯著自己的褲子,笑著躲避。
終於,可以回趟家啦!
(ps:70年代小學是5年制,初高中是2年制,當時高中畢業插隊的知青年齡也有15歲、1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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