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前,廠子裡人浮於事、偷懶耍賴的現象已經屢見不鮮,但時任負責人只顧著邀功媚上,對經營效益和管理水平放任不顧,任由鋼鐵廠朝著墜落的方向滑下去。
也正是因為看到這一點,洛有為當時才會不顧自己的編制身份,毅然決心下海,離開已經出現頹像的鹿城鋼鐵廠,重頭開始創業。
洛有為是獲得了新生,但他的老東家卻沒有好轉起來的跡象。
在他走後,鹿城鋼鐵廠的經營每況愈下,再加上後幾任負責人貪污腐化更加嚴重,不但不抓生產、不抓經營,反而利用國有資產給自己撈好處,餵肥了自己的腰包,卻搞垮了整個廠子,連續幾年的虧損,給鹿城鋼鐵廠蒙上了一層陰影。
近兩年來,外部市場環境惡化,鹿城鋼鐵廠的虧損繼續擴大,工廠負責人無力解決經營問題,只能選擇停產歇業,大量員工被迫下崗分流,剩餘的員工也被拖欠工資和福利。
這些鹿城鋼鐵廠的員工,絕大多數人都已年過中年,半輩子都在廠子裡度過的,他們所能夠掌握的技能,也都是鋼鐵廠所需要的工種,他們的家庭和子女也大多依賴鋼鐵廠的崗位生活。
可以說,他們的人生都是寄托在鋼鐵廠的興亡之上。
如今鋼鐵廠不行了,他們以及他們家人的生活都陷入了困境,僅有的積蓄很快就坐吃山空,廠里開不出工資,家裡的飯桌端不上菜,孩子的學費沒地方出落......這些壓力接踵而來,讓這些鋼鐵廠的員工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別無選擇,鋼鐵廠靠不住,只能去找zf。
所以就出現了宋遠帆眼前所見的這一幕。
......
在洛有為走到窗前不久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宋遠帆終於開口了。
「當前,國內外經濟形勢都出現了一些困難,作為共和國長子的國有企業首當其衝,由於各方面原因,國有企業的效益和經營的確不盡如人意,這幾年的發展的確舉步維艱,這些問題是客觀存在的,我們無法忽視。」
宋遠帆的話語清晰冷靜,就像他在會議上作報告一般,擁有一股令人無法反駁的邏輯正確性,洛有為只能靜靜聽著,聽著這個一把手的下文。
但宋遠帆這份邏輯正確的話講話,話鋒突然一變,變得舒緩溫和多了。
「國企的問題是要解決的,但這些工人們都是我們的社會中堅人群,他們身後的家庭和家人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都是鹿城縣的子女,他們的安危冷暖,我們不能不管不顧,我們責無旁貸啊。」
宋遠帆邊說著,邊揚起了頭,視線凝視在遠處的人群身上。
這些人群大概有200人左右,是全盛時期鹿城煉鋼廠員工數的1/5,看上去雖然不多,但這一時段集中在大院門口,把當時原本就不是很寬的雙車道馬路擠得水泄不通。
這些日子,鋼鐵廠的員工們天天聚集在大院面前,已經嚴重影響到鹿城縣的正常工作生活,當然也對zf的執行能力造成了一個嚴重的考驗。
身為縣裡的第一把手,宋遠帆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冷峻瘦削的臉頰上微微抽動了幾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但轉瞬間就撫平了。
「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是老一屆的大學畢業生,在冶金這個專業學得很好,畢業分配後在鹿城鋼鐵廠工作了十年,表現和立場都很好,原本是組織打算培養的人才,因為那點事情,脫離了體制,很可惜。」
聽到宋遠帆提起自己的過去,洛有為的表情也緊張了起來。
宋遠帆沒有在意他的反應,繼續看著窗外說下去。
「不過也不要緊,國家提倡發展市場經濟,各條戰線都是為經濟建設出力,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