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的事,你快去快回。」
林檎立即站起身:「我去吧嬸嬸,正好我也要去超市買點東西。」
孟落笛抬頭甜甜一笑:「謝謝姐!」
林檎走到玄關換鞋,孟纓年叮囑她把傘帶上,她應了一聲,從傘桶里抽出一把摺疊傘,轉念一想,又換成一把更大的黑色長柄傘。
雨比方才小了些,時節三月初,空氣濕冷,潮氣撲面。
林檎快步走到小區門口,不住張望門口車輛。
未登記車輛不能進入小區,一般都在門口路邊靠邊停泊。
對面五十米就有一家超市,林檎跑過濕漉路面,拉開超市門口冷飲櫃,拿出一罐可樂。特意檢查,是正常版本——出門前林正均強調,不能買無糖,不然做不成可樂雞翅。
林檎結賬時都在盯著小區門口,生怕晃眼錯過,出示二維碼付款成功,把易拉罐塞進寬敞外套口袋,又急匆匆跑回對面。
撐著傘,不自覺來回踱步,心裡焦急。
她無意識一次次點亮手機屏幕,時間已過去快十分鐘,再等恐怕回去嬸嬸要追問,只能作罷。
走到門口閘機,最後一次不甘心回頭。
一輛車停在路邊,車門正被打開,雨夜晦暗,那下車的身影不比一幀二十年前的舊照片清晰,林檎卻頓時心臟空懸,呼吸一下就失去正常節奏。
那人反手輕摔上門,拉一拉黑色衝鋒外套,斜背一隻黑色雙肩包,就這樣冒雨朝門口走來。
她記得他的習慣,若非大暴雨,輕易不願打傘。
林檎躲在傘面的陰影下凝望,將有一年沒見,他容貌變化不大,或許頭腦太聰明,在德國讀博也能免於摧殘,還是那樣清雋的眉眼,看著他總讓她想到風煙俱淨幾個字。
孟鏡年腳步一頓,似有所覺地抬頭,驟然望來。
林檎一驚,意識到自己被發現,見到他只顧失神,第一句招呼都忘了醞釀,以至於一下僵在那裡。
孟鏡年露出微笑:「一一?」
林檎失語,訥了一瞬,才極不情願開口:「小舅。」
林檎八歲時父母去世,此後同叔叔嬸嬸一同生活。
孟鏡年是嬸嬸孟纓年的親弟弟,堂妹孟落笛的親舅舅,於是,她也只能隨孟落笛稱呼他,小舅。
孟鏡年步伐比方才快了兩分,一邊朝她走來,一邊微笑問道:「不會是出來接我?」
「出來買東西。看到車上有個人像你,就等了一下。」
林檎目光垂落下去,靠得太近,她是不敢再打量的。
她從口袋裡掏出門禁卡,轉身刷卡,門彈開,她撐傘先進,抬手擋住紅外感應處,叫閘門長開,傘往旁邊一讓,等孟鏡年進來。
孟鏡年隨意說聲謝,穿過閘門走到她身旁。
她屏息一瞬,還是嗅到他身上氣息,乾乾淨淨,流風漱雪。
轉過身,故作自然地高撐雨傘,向著孟鏡年斜去,「沒帶傘?」對孟鏡年的稱呼,一貫能省則省。
孟鏡年搖頭說「不用」,林檎卻固執不收回,反倒再斜兩分。
孟鏡年只好笑著伸手。
讓晚輩,且還是女孩為他打傘,不是他的作風。
林檎料算到了孟鏡年的反應,因此欣然把傘移交。
孟鏡年手指握住傘柄,朝林檎傾斜,兩人同在傘下,離得不遠也不近。
不知道為什麼三月還有落葉,濕敗在一地雨水裡,踩上去軟塌塌的。
樹梢上雨滴砸落在雨傘布上,劈啪作響,林檎卻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就變得安靜起來。
「你是不是有一年多沒回來了小舅。」斟酌後還是加上了稱呼,因為她判斷不了自己的語氣,是不是真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平靜。
孟鏡年笑著「嗯」了一聲,「春節本來打算回來,趕論文沒抽出時間。我記得麥樂迪說寒假要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