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出境,取他蘇鏡項上人頭。」
顏長卿身子一震,看向鳳君晚,那胸前的三支箭似刺在她心頭,眸光一棱,「不,我做不到,你別想著撒手不管。」
「我就撒手不管了。」鳳君晚狠厲的看她,狠心道。
顏長卿呼吸一滯,幾乎窒息,長睫顫抖著闔下,深深的吸氣。
他怎麼那麼狠?從頭到尾都那麼狠。
鳳君晚目光平靜,緩緩道:「她便是年畫,年左相,你們追隨她,輔佐她,她會有辦法坐上兵馬大元帥之位的。今日之事,軍中有內鬼,德王,你們得當心了,此人野心極重,此次遭了埋伏,而他又封城不開,此事他有否干係,你們好好的查。我若不在了,興許皇上都壓他不住,你們一定要取得皇上的信任,借皇上之力,才能與德王對抗,若不然,國……破。一方面要對付蘇鏡,一方面要對付德王,你們都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此番蘇鏡必定在山下圍著,若想回得了城,必須與秦太尉取得聯繫,他會助你們。這幾日,蘇鏡自不敢上山,你們照常練兵,把勢給造足了,封鎖我……死的消息,只說重傷,在年畫未取得大元帥之位之前,由二師弟裝扮成我,重傷在榻便好,待她取得了大元帥之位,宣布我……不治而亡。」
顏長卿蹭的睜開眸,眸光冷厲,「不,我做不到!」
她做夢亦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般境地,她無法接受。
三人的心沉甸甸的,看著鳳君晚及顏長卿,且驚又哀傷。
驚的是顏長卿竟是年畫,哀傷的是鳳君晚當真命不保。
「大師兄……」三水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伏靠在柳飄飄肩頭上低聲嗚咽。
柳飄飄神情木然,大手輕撫三水的腦袋,道:「都聽大師兄的吧。」
「晚兒……」諸葛流老淚縱橫,哽咽難言。
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怎能接受?
鳳君晚微蹙眉,忍了傷口的痛,大手輕抬,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與她說幾句話。」
諸葛流大手抹了眼淚,站起身,「走吧,我們出去。」率先大步走出去。
「三水,走吧。」柳飄飄看一眼鳳君晚,扯了三水出營帳。
「還恨我嗎?」鳳君晚眉宇間掠過淡淡輕痕,一動不動的看顏長卿。
「恨!」
顏長卿只覺得渾身血液被抽空,腦間一片空白,死咬住嘴唇搖頭,胸口的痛直入心髓,晶瑩的淚水串串點點,撲簌滾落滿襟。
她不想他死,從來都不想。
鳳君晚清湛的眸閃了一絲喜悅,淡淡笑笑,如飛雪般輕,冰冷長指輕揩那滾燙的淚,「終於得你為我流一次淚,死也值了。」
「我不要你死……」顏長卿不停的搖頭,「我不要……」
「畫兒。」鳳君晚長長睫毛微顫,「你是畫兒嗎?」
淚水濛了眼,顏長卿緊緊的閉了閉眸,點頭。
若早知會這樣,她就什麼事兒都不理,讓他自己去奪回自己的東西。
她就安心的當月祐潾的皇后,是幾日便幾日。
起碼,他不用死。
鳳君晚清幽的眸閃了愉悅星光,大手不停的接那淚水,道:「別哭,人終是會死,早死晚死都一樣,不要自責,你所做的,我都懂。」
「怪我,是我太衝動,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都不怪。」鳳君晚運了氣壓下腹中湧上來的血,淡聲道:「畫兒,你聽我說,他,他會讓你坐上兵馬大元帥之位,日後,你千萬小心,德王有反意,他不見得全聽中宮太后的,他只是在伺機而已,兵權千萬不能落到他手上。我的兵書,三水知道放在何處,他會給你的,若需要我師父助你,便讓三水去請了,有他們相助,你一定能打敗蘇鏡。還有,這是帥印,你先行保管,我有陣前授將之權,可命你暫代大元帥之職,但若真要統領三軍,需要他的聖旨。」
說完將帥印取出,遞到她面前。
「我不要,我不要……」顏長卿只覺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