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目標,最後誰能坐江山,他其實無所謂。
所謂首倡必譴、殿興有福,不為爭天下而造反,樂意當個首倡者的,更為純粹些。
況且,資質這麼雄厚的使徒,就算僥倖得了江山,被綁在皇位上也是一種束縛和浪費,而且還違背了路線。
在他的理解里,陳封的名號,應該是一把刀,而不是一頂王冠。
「如果有人爭霸,那就讓他們爭去,我當個亂殺的攪屎棍就夠了,管他是朝廷還是群雄,誰接受世家門閥投效提供庇護,我都照打不誤,便是成天下公敵也無所謂……」
周靖搖搖頭。
他暫且放下此事,思索起比爾這邊的狀況。
自己在前線表現如此驚人,回京之後,定會遭人敬畏忌憚猜忌,不過有自己假裝中毒,證明自身不是萬能的,也減少皇帝的疏離與戒心。
雖然比爾的手段在當地人看來近乎於神仙,但上位者不會喜歡一個沒有弱點的人,自己適時透露些「弱點」出去,才能讓人用得安心些。
而且,有中毒的藉口,自己又能擺脫戰事失利的責任,就算有人想借題發揮,也很難奈何自己,一舉多得。
說起來,下毒暗害自己的正是朝中某人,可惜沒有在奸細口中問出來歷,不知是哪位權貴要加害自己。
周靖心裡盤算,朝中和自己存在直接仇恨的人倒是沒有,最多是因為利益而敵視自己。
其中矛盾比較尖銳的,只有清流、太醫館和玉鼎教。
清流自不必說,整日裡嗶嗶賴賴,稱他是妖道也不是一兩天了。
而太醫館和玉鼎教,與自己則是同行之仇。
太醫館的恩怨難以啟齒,周靖不是很想回憶,一群醫師沒權勢,基本不會是他們。
所以最有可能對自己下手的,還是執掌司天監的玉鼎教,不過也不排除有人魚目混珠。
「玉鼎教……會是這幫吊人下毒嗎?捧殺我上前線的,也是他們。」
周靖腦中閃過監正寧中君仙風道骨的面容。
雙方前段時間雖相安無事,但玉鼎教視他作威脅的態度,未曾改過。
他眯了眯眼,代入幕後之人的角度,思索該如何處置當前的局面。
如果自己活著回去,皇帝勢必問起敗走的原因,自己當然會提起毒藥之事,那麼對幕後之人而言會很麻煩。
所以對於幕後之人而言,要麼隱蔽下去,裝作清白,要麼做的乾脆點,直接不讓他回京……
就在陷入思索之時,周靖忽然耳朵一動,聽見密集的箭矢破風聲。
另一邊,馬車外。
隊伍緩緩行進,道路兩旁的樹林中,忽然射出鋪天蓋地的箭雨,打了眾弟子一個措手不及。
眾弟子大驚失色,急忙躲避,驚怒大叫。
「有埋伏!」
「小心!」
箭雨夾擊。
咄咄咄!
一支支箭釘在馬車車壁上,拉車的馬匹當場就被射成了刺蝟,六七個弟子躲慢了,被當場射死,其餘人也多有受傷。
「殺!」
暴喝聲響起,下一刻,樹林中躥出一兩百個蒙面人,快步朝馬車衝殺而來,目標明確。
「保護師尊!」
眾弟子忍著傷勢,拔出兵器,圍著馬車據守,迎戰這些蒙面人。
這些蒙面人個個身手不俗,精通武藝,卻看不出何門何派,而天機派弟子得傳清涼山武學,也不是庸手,雙方很快便廝殺成一團。
然而,眾弟子以寡敵眾,雖奮勇拼殺,卻仍是力有不逮,難以阻攔蒙面人的行動。
趁在場護衛被纏住,為首的蒙面人頭領徑直逼近馬車。
「休要傷我師尊!」
在天機派弟子目眥欲裂的注視下,蒙面人頭領我行我素,用刀挑起帘子,直接露出了其中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