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河,攪得剛繼位不久的楚君熊招添了不少麻煩,公務多再加上心情不美麗,吃什麼玩意都不覺得香,近些日子的休息也不好,人看著憔悴是挺正常的事。
楚君熊招內心挺無語,苦笑說道:「皆拜陰子所賜。」
如果懂得禮節會發現一點,呂武對待楚君熊招的稱呼沒什麼異常,也就是用詞很正經,倒是楚君熊招沒用呂武的職位稱呼是種異常。
兩軍擺開陣仗是個非常嚴肅的場合,越是到這種時候禮節就更不能缺,決不能落下什麼話柄,給予敵人有打擊己方軍隊士氣的由頭。
再則,史書上也不好看呀。
楚君熊招幾乎沒有停頓,說道:「我聞晉大亂,趙氏、魏氏、羊舌氏三家卿族先後除名?」
這是在挖苦,還捅痛腳?
呂武面不改色地舉了楚國一些內亂的例子,再一臉感慨地說道:「世道如天道,氣候有變,且變幻無常,況乎人哉?」
楚君熊招贊同地點了點頭,不改笑意地說道:「然,陰子有何教我?」
呂武說道:「人初生之時,眼眸清澈,不知何為欲望;小小孩兒生長,所視所聞增多,必然有所求;無欲之人不可獲高位,身居高位者日久,貪慾必日漸見長,不為其己思己願,實乃烈火烹油,無可止也。」
一大串話從呂武嘴巴里蹦出來。
楚君熊招聽得極為認真,一開始還能時不時點頭,後來專注地聽了起來。
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麼啊?
其實就是楚君熊招先開的頭,譏諷或嘲笑晉國果然有夠血淋淋,多少笑話呂武幹掉了與陰氏結盟十多年的魏氏。
呂武則是在表述人生的變幻無常,上一刻還能哥倆好,人在呼吸就會有欲望和追求,大傢伙都要為一大幫人負責,遇到了爭執不好退卻,該爭就會去爭,爭著爭著矛盾肯定越來越大,直至演變成只有一方能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了,小到個人與個人,廣而概之的從家族到國家,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的操蛋,並不以一兩個人的意志而決事,形勢比人強的局面下再不想干也要硬下心去干,不然滅亡的就是己方了。
楚君熊招問道:「人性,善抑或惡?」
這個命題有點大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說清楚。
他們所處的場合實際上也不是聊天的好所在,再往深了聊的話,呂武記得住的鴻篇巨著還是有幾篇的,念出來再深究講解,天曉得能侃多久。
在數萬人的注視下聊天是一種什麼感受?
一開始呂武被幾十個人盯著都會感到渾身不自在,隨著身份地位越來越高,說實話被越多的人注視就越會有成就感。
辛虧呂武有明確的人生目標,要不然說不好哪天真的飄了。
楚君熊招自出生就是個被捧在手心的寶貝,成長的空間也早就讓很多事情養成了習慣。
很多事情就是習慣成自然,哪還有什麼感受的嘛!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惡?待來日若有空閒,願與楚侯詳談。」呂武說道。
一句話而已,整得楚君熊招的整個人有些發愣,有一小會才回過神來,甚是可惜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寡人甚是期待。」
呂武行禮。
楚君熊招回禮。
兩波人開始調頭,各回己處去了。
呂武回到本陣,洪亮聲喊道:「開始罷!」
別誤會,不是要發起衝鋒。
晉軍戰前有進行祈禱的習慣,陰氏有時候會進行「戰禱」,有時候卻是沒這麼講究,其他家族可不會缺了這個步驟。
反晉聯盟這一邊,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就看到晉軍先後單膝跪地,一些記錄在腦海中的記憶被回顧起來。
楚國沒有跟晉國結盟的歷史,看到晉軍那一幕,楚軍回想起來的全是金戈鐵馬。
宋軍的感觸最深,不少宋軍竟是看的淚流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