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的蒼穹。
可是視線之內,真正入眼的,不過劉璋站在高台向天祭拜的背影。
雲走光灑,山風呼嘯,天地一人,真正的九五至尊。
而在這時,劉璋忽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或許,是這麼多年來一個一個離去的人,讓他不習慣一個人站立。
哪怕高高在上,同樣覺得孤寂無邊。
「宣,法正近前。」
法正緩緩走到祭壇前,喘著粗氣,身體縮成一團。
「你也老了,哈哈哈。」劉璋哈哈大笑。「還記得在襄陽城外那夜嗎?你推朕到泥坑中多有力氣。」
法正也跟著笑,一笑岔了氣,又咳嗽起來。
告天的玉碟需要留下封禪君王的祝詞,劉璋拿著玉筆,遲遲沒在玉碟上落筆,過了一會,悵然問道:「孝直,幾十年了,多少年朕都記不清了,還記得當初的江州花園嗎?」
「陛下恕罪,微臣還真有點記不清了。」
法正望著祭壇中的文牒,那個靜夜花園的回憶一點一點浮上腦海。
「孝直……今天在江州,在這個花園裡,一九之數,我們賭一個朗朗乾坤,孝直,你敢嗎?」
「朗朗乾坤?」法正心頭一跳,「剿滅世族,還利百姓,四科舉仕,讓每個大漢子民,無論豪門寒門,都能有公平的入仕機會,連醫生匠人等也有渠道盡展所長,這樣的天下,真可謂朗朗乾坤。
可一九之數,值得嗎?」
……
若能將世間污濁踩在腳下,一九之數,夠了。
「主公,我敢。」法正終於點頭,語氣充滿堅決。
「不怕大業未竟身先死嗎?」劉璋笑道。
「死有什麼可怕的。」
「史筆可是掌握在世族文人手上的。」
「主公,法正想通了,哪怕如王莽一般死無全屍,遺臭萬年,法正也願追隨主公,完成主公宏圖大志。」
星光灑在花園裡,夜風讓青草吹動,仿佛在交換著彼此的秘密,就是這個靜夜,一君一臣達成了一生的契約,之後的大漢天下,滌盪在那個普通夜晚的契約之中。
法正渾濁的眼睛慢慢綻放出清明。
劉璋提起玉筆,終於在玉碟大筆寫下四個字:「朗朗乾坤」。
劉璋只是問了劉康一句話:「你記得在長安危難時,你的哥哥讓你先走的事了嗎?」
劉康當時什麼話也沒說,但是表情告訴劉璋,他記得,而且感激在心,但是他還是要這樣做。
劉璋那時候覺得,劉康的為人處事,和自己太像了,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或許就是繼承皇位,可以犧牲一切。
從本身來說,劉康看起來確實比劉循優秀。
那個時候劉璋下不了決心,不知道劉康和劉循誰更適合繼承自己的位置,但是現在,周不疑給了自己答案。
……
五年時間,百濟,新羅相繼被征服,倭奴國的徐家,就算不想兌現諾言,被鴉片掏空的國家,也最後被大漢蠶食。
二十年後,劉璋對倭奴國第一次重整,倭奴國再不存在,劃分為扶桑州,從大漢派出州刺史,倭奴國的才子也開始往大漢調配,扶桑州和滇州交州等州相比,再也沒有什麼區別。
二十年來,孫權還是沒能反攻大漢,但是在夷洲孫權的威脅下,以及與扶桑州的交通開拓中,大漢水軍蓬勃發展,船隻已經具備了遠洋能力。
終於,在公元5年,衛溫率水軍遠征,拿下了夷洲,大漢軍隊登上夷洲。
同時因為扶桑州的完全漢化,鴉片輸入已經不合理,金胖子在高句麗的鴉片基地逐步向扶桑州遷移。
大規模的航海艦隊向太平洋外圍擴張,當然,所有艦隊都帶上了佛教和道教的聖果。
大漢的輝煌在延續,民生持續發展,但是,黃忠,王越,嚴顏等老將相繼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