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這樣的大方讓所有來賓都吃了一驚——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當然在此之後,這位巫主就得不停地盯著其他人,看看是誰不知好歹,敢厚著臉皮取用第二塊方糖。
「能召集到各位真是難得...」巫主中最蒼老的一位發話了,「長者」的年歲、實力和號召力都是在座中最強大的。
只有實力次強、年紀最輕的愣頭青才能在此時打斷「長者」的話:「畢竟我們習慣了在領地內過自己的日子,遠遠相隔才能安好,否則難免會有腥風血雨。」
「...這次巫主會議,便是關係到我們全體存亡的大事。首先是塵災,按照規律,本年內天空又會降下嬗變塵,各個領地的儲糧還夠嗎?」
說到這,其他人都神色緊張,他們頭頂的粉色天空就是災害的來源,幾乎每二十年都會降下一次致命的晶體塵埃,凡是觸碰到它們的事物都會突變,死物變得蓬勃凌亂,產生意想不到的變化,而生者的血肉會畸形突變。
「這是近在眼前的禍事,而我還看到長遠的災難...」老者說話時如同卡了痰,總是帶著嚯嚯的尾音:「你們是否有注意到,領地內覺醒天賦的賤民越來越多?」他摸出一張羊皮紙,上面是潦草的演算過程,對他自己本人來說也需要認真盯著好一段時間辨認:「根據我的統計和計算...」
年輕人不耐煩地揮手:「我們也注意到了,所以呢?你打算說什麼?」
「當然是怎麼處置這些不穩定因素...」
「等等,我們能不能換個思路?」年輕人從失去彈性的沙發上坐起來:「你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嗎?」
其他人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怔怔地看著年輕人發表演講:「我說的生活,就是指這樣把平平無奇的糖塊當寶、什麼都要我們親力親為,每天像老農一樣召喚水源、修復破爛的老舊家具、為了幾頭牲口的生老病死擔驚受怕——一旦死了頭母牛或羊,可能意味著連奶酪和黃油都沒得吃...這樣的生活就是一方領主該過的日子?
「不要說什麼你沒下地、他沒插秧——是的,我們靠的是魔...巫術,但如果所有事情都要我們親力親為,那麼所有的才華、技藝都會浪費在雞毛蒜皮的瑣事上。在座的每一位,自己或是父輩還是舊時代的法師、貴族...他們是如何享受生活的?我們呢?」
一陣短暫地沉默後,有參會者小心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挑選並傳授巫術給更多人,讓他們服務於我們?」
「這是過程、手段,總之我要的目的就是把我們這些有智慧、有力量的人從該死的繁瑣重複的無意義的事情中解放出來!騰出手來鑽研技藝、騰出時間創造更多享樂和藝術...如果你們還有身為貴胄的追求,而不是樂呵呵地當個農家漢,只看著空曠貧瘠的田地傻樂呵!」
年輕人的話語很有煽動性,聽者都若有所思。老者感受到了危險的傾向,他乾咳一聲好像把喉嚨里的痰清掉了,開口的聲線比以往清晰也更急迫一些:
「你還年輕,而我老了,因此我願意原諒你這次的冒犯和魯莽。年輕的巫主,我必須提醒你,也是提醒在座的各位,這片土地的歷史以及規則的由來。這是個資源匱乏的位面,過去來到這裡的施法者、無施法能力的貴族可擠不進這一間會客廳。
「他們人數眾多,各個自視高貴,要過最好的生活。當和主位面的聯繫切斷,資源不再有補充的時候,掠奪、爭搶乃至施法者和施法者的戰爭、法師和貴族的戰爭、各個領地之間的征伐都開始了...混亂再加上嬗變塵埃的降臨,幾乎讓我們滅絕。
「只有勝者的數量不斷削減,才漸漸恢復平衡與穩定。我們用巫術造水,壟斷了生命之源,用水將其他賤民化作我們的農奴,控制他們、強迫他們不斷上供糧食和開採礦物,給我們無條件地侍奉和服從...
「從過往汲取教訓,想要維繫這個脆弱的體系必須遵守兩個規則:當下十三位巫主,就是人數的極限,我們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