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火氣,這件事情確實是方炎做得不地道,太魯莽。要是換一種方式的話——當然,換一種方式你們也不會同意讓一個外家子進你們葉家祠堂,是不是?」
「難道方老覺得,方炎理所當然應該進我葉家祠堂?」
「那可不行。萬萬不行——各家都有各家的規矩,誰沒事敢跑去驚動別人家的祖宗先人啊?那可是大罪過。」方老爺子連連擺手說道。不管他的心思多麼博大寬廣,對自己的孫子方炎有多麼的溺愛縱容,但是骨子裡仍然有著自己想要堅持的傳統。譬如家門榮耀,祖宗安寧之類的一些東西。所以,方虎威其實是不贊成自己的孫子方炎跑來砸人家的大門闖別人家的宗祠的——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自己方家,大概也是要和人拼一個你死我活不可。
方家孱弱,所以必須要拼一個你死我活。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夠守住自己的家門榮譽和祖宗安寧——也只能靠那樣的方式。
葉家的發展如日中天,所以反而對這些事情看得稍微弱一些——也不是說他們不在乎家門榮譽和祖宗安寧,而是因為,他們並不需要用過於激烈的方式來證明些什麼。
就算方炎砸了葉家的大門闖了葉家的宗祠,也不會有人說葉家現在不行了葉家被人欺負了之類的話——因為他們的底氣和底蘊在那兒擺著叫。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反而要表達出一個寬厚待人的模樣出來。這也是他們葉家人沒有去方家興師問罪,反而讓人把方虎威老爺子給恭敬地請過來的原因。
「但是方炎卻偏偏做了——」
「所以說,他才有不得不進去的原因嘛。」方虎威出聲說道。「你們想想,平時我孫子方炎傻不傻?」
葉道溫和葉道陵對視一眼,都一起搖頭。
那小子自然不傻,不僅僅不傻,而且是世間一等一的聰明人。
「所以說嘛,既然他不傻,為什麼還三更半夜的去闖你們葉家祠堂?那是一定有著不得不闖的理由吧?」方虎威老爺子說道。「吃罷晚飯,那小子陪我在院子裡納涼,突然間就說自己心神不寧,然後就大步朝著你們葉家這邊跑過來?能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著急?肯定是和溫柔閉關突破的事情有關係——他是為了你們家溫柔而來。」
「老爺子,說這話可就太牽強了——」葉道陵反駁著說道。「我們家溫柔正在閉關修煉,處在即將突破的關鍵時刻。你孫子方炎卻不管不顧地跑過來一陣搗亂——照你這麼說,我們葉家還得欠下你們一份大情不是?」
「欠沒欠大情,那要看各人憑著自己的良心。」方虎威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方家也不圖這個。我就是覺得你們太大驚小怪了。這事情還沒有查看清楚了,就開始給人定罪了?」
葉道溫氣極,說道:「這還不夠明白?我們親眼所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麼樣才算是明白?」
方虎威打了個呵欠,說道:「人已經你們綁了,是打是罵,是殺是剮——都隨著你們。我老了,身體扛不住,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方虎威就推著輪椅向外面走去。
「老爺子——」葉道陵出聲喚道。
方虎威頭也不回,大笑著說道:「你們要是不嫌棄,我明天就找媒人來葉家提親——」
「休想。」葉道溫惡聲說道。他實在是氣極了方家這一家子人,簡直是一家無賴——
方虎威被弟子推回家的時候,陸婉已經穿衣起床等在院子裡。
自從方意行離開之後,陸婉的睡眠就很淺,有個風吹草動什麼的,就再也沒辦法睡著了——有時候在夢裡面夢到方炎被人欺負被人追殺,她就緊張地不行,醒過來之後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夢,可心裡仍然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一直坐到天亮,猜到方炎大概在這個時間點起床鍛煉了,給他打一通電話或者發一條信息,用一些她特意斟酌出來的一些小話題——譬如今天要變天了,要注意加衣服。冬至到了,要記得吃餃子。你爺爺最近的心情不好,你有時間給他打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