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繞回這個話題了。
他是真的累了,就想趕緊結束,趕緊走人,這朝堂,是愈發的待不得了,因為他已經從魏徵的眼裡看到了疑惑之色!
「那殿下更是大錯特錯!」盧御史拱手道,「陛下,太子不體恤百姓,一意孤行,靡費糧食,恐引發新一輪的釀酒風波,如今我大唐尚有百姓食不果腹,此風不可長啊!」
沒等李世民說話,李承乾就搶先說道:「還是那句話,我用自家的糧食釀酒,何錯之有?難道說,整個大唐就我一人私自釀酒?為何爾等非要把如此惡行惡事強加於孤的頭上,是何道理!
再說了,不體恤百姓,伱們士家大族,誰人不是?
你說如今大唐尚且有人食不果腹,但是你們士家大族,任何一家打開糧倉,怕是都能解決問題吧?為何你們就不能體恤一下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呢?
還是說,你們心中本就沒有百姓?」
這是問題的關鍵,也是他撒潑必須的導火索,所以他一直在強調。
「哼,這個問題之前孔大人已經回答過了,我不欲多言。」盧御史差點兒給氣死,你這是要挖我盧家的根啊!當下也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殿下一再問何錯之有,那我就告訴殿下!換做任何人私自釀酒,我們都不會說什麼,因為正如殿下所言,用自家的糧食釀酒,既沒強取豪奪,也沒以勢壓人,雖然此行為不合律法,但尚且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唯獨殿下,此舉不當為,不可為,不能為,為之便是殿下失德,是錯也!」
來了!
終於來了!
李承乾心裡狂喜,但面上卻是冷笑,道:「為何?」
「不為何,只是因為殿下乃儲君,此舉便不可為,為之則錯!」盧御史冷冰冰地說道。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其實釀酒這個事兒,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事情的關鍵是太子釀酒。
否則你看著滿朝文武,誰家沒釀酒,但他們彈劾過誰?
「也就是說,有些事兒,你們能做,孤不能做,就是因為孤是太子?」李承乾繼續質問道。
到了這一步,盧御史也不打馬虎眼兒了,直言道:「是的,正所謂,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就是這個道理!」
哈哈哈哈……
他說完,李承乾一陣冷笑,慢慢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終於,待李承乾笑完了,他才大聲說道:「好!好一個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既然如此,這太子,不做也罷!」
說著,李承乾伸手取下簪子,摘下頭頂的遠遊冠,一時間披頭散髮,讓眾人都看傻了。
就連李世民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怎麼就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