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陰沉著一張臉,冷聲道:「貴使莫不是沒聽到,今日我大唐陛下乏了,這個答案可還滿意!」
兩人極有默契的辯駁了一番,然後這才安排龐大的使團下榻。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使團一般都是下榻鴻臚寺,不過這次顯然不太可能。
沒辦法,整個使團數萬人,哪怕是大唐的鴻臚寺也沒有這接待力。
當然,這就不得不提到大唐朝廷恐怖的執行力了,他們早在使團入京之前,就在朱雀門外收拾出了一排宅子。
其目的就是為了安置使團的。
看到這一幕,長孫沖皺了皺眉頭:「王爺這是何意?自古以來他國使團不都是下榻鴻臚寺,為何我大明使團卻是連進皇城的資格都沒?」
有些人分不清皇城和宮城,簡單來說,宮城是皇帝也就是李二的居所,而皇城則是各部的官署。
就比如鴻臚寺,便在朱雀門內以西不遠的地方。
至於普通百姓、商賈生活的地方,則稱郭城,長安、萬年都是長安府下轄的郭城。
「長孫尚書說笑了不是。」李孝恭聞言也是立馬笑道,「貴國使團數萬之眾,縱使是我大唐鴻臚寺也無如此接待之力。當然鴻臚寺已經將所有能騰出來的客舍都預留了出來,只是實在住不下的人才會安排在外面。」
他正說著,時任鴻臚寺卿的唐儉從朱雀門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盈盈地說道:「怠慢了大明使團,實是老夫失職,晚間酒宴上,老夫定當多喝兩杯。」
長孫沖聞言,笑而不語。
他其實明白了,大唐這是想將他們這些正副使以及一些有官身的和使團大部隊分開,雖然不知道他們此番是什麼目的,但長孫沖用腳指頭想都能想明白,這裡面決計是沒安什麼好心。
「既然大唐的鴻臚寺住不下,那我等便和使團住在一起便是。」長孫沖當即笑道,「我大明自立國以來,尚未有過如此特殊之舉,豈能在我等身上壞了規矩?」
他是不可能和自己的使團分開的。
倒不是說信不過,而是擔心使團中的人被大唐的讀書人所迷惑。
要知道,崔、盧那些人家,別的本事沒有,邀買人心的手段,那可是一流的。
而且,此番使團中,還有不少工部的匠人,這些人雖然忠,但真要說到花花腸子,呵呵,他們還真不是大唐那些讀書人的對手。
「那怎麼行?」唐儉聞言,立馬說道,「這不是」
都沒等唐儉把話說完,長孫沖便擺了擺手,道:「大鴻臚就不必多言了,我大明從來沒有丟下自己人而去享受的先例,吾等真要如此做了,他日回了日月山,又當如何向殿下交代?
左右不過是住的地方罷了,怎麼著也比當年大明立國之初時強了些許吧?
那日子,爬冰臥雪,我大明上下不也熬了過來,怎的,今天的處境難道比昔年更加窘迫不成?」
他是一點兒不在意,作為使團的自己,住在皇城之外的確有損大明天威,但作為堂堂天朝上邦,連個使團都安置不下來,難道就不丟人了?
這玩意兒都是相互的,就看誰的臉皮更厚了。
見長孫沖堅持,唐儉看了李孝恭一眼,希望他出出主意,李孝恭卻是一言不發,這事兒,他也沒招。
「這樣,貴使勿憂,本官先去請奏一番。」唐儉有些無奈。
真要讓長孫沖這麼幹了,他大明固然丟人,但大唐怕是也掙不到什麼臉面。
而作為鴻臚寺卿的他,那還真就是難辭其咎,最噁心的是,如此一來,他在李二和李承乾父子間,頗有幾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意思了。
長孫沖自然沒有拒絕,他其實也知道,只要自己態度堅決,該著急的總歸不是自己才是。
泱泱大唐,天朝上邦,比他們更加在乎臉面。
要不然,也就沒有了各國使團來長安騙吃騙喝的故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