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袁師長的二師也從京城向山東開進。四師的祖師長把宣府的防務交給了當地守備部隊,正在向京師靠攏。你們說,會不會是要在徐州干一下子。」
「我說耗子,你是不是偷看你爺爺文件了。這種事情別亂說!」黑牛走過來,隨手扔過來兩隻被打死的野兔。
「呦!還是老班長想著咱們。」哥兒幾個喜笑顏開的開始剝兔子皮,秋日裡的野兔非常肥美,烤著吃最是好。
他們不知道,遙遠的京城裡面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
「都掛城牆上,都給老子擺好了。尤其是孫傳庭兩個兒子的,一定擺正道了。讓人們都看看,背叛我們大帥是什麼下場。」城牆上順子粗暴的喝著。
一個個齜牙咧嘴的人頭被裝進籠子裡,高高掛在城牆上面。亂草一樣的長髮遮住了臉龐,沒人分得清誰是誰。只是聽說,工部尚書孫傳庭因為背叛朝廷。全家被大帥斬首示眾!
前朝閹黨之亂的時候,倒是常看大人物們被抄家滅族。人頭展示這樣的活動也經常舉行,這兩年倒是少見了。人頭並沒有嚇住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們,反而是吸引了很多人從遠處趕來,就為了看一眼這兩年難得一見的盛景。
「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聽說這孫尚書是萬歲的老師,這帝師也能背叛朝廷?」一個小商戶模樣的人,雙手攏在袖子裡面,看著上面一長串兒人頭。
「哎……!這當官兒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先前魏忠賢鬧騰那會兒,在京城裡面誰敢惹啊。可後來呢?還不是一個下場!」
「我可聽說,這孫尚書是跑了,投奔南邊兒去了。所以大帥才把他的家眷抓了,腦袋砍了在這裡泄憤。你說好端端的,往南邊兒跑個啥。我家跟著萬歲難逃的親戚最近來信兒了,到了那邊兒連飯現在都吃不飽。整日裡還得累死累活的做工,想問問京城怎麼樣了,都想著回來咱這四九城吶。」
「哼!咱四九城是什麼地界兒,那可是永樂爺定下的風水棋局陣眼所在。劉伯溫有神鬼莫測之能,這才在這燕山之地修建了這四九城。這兩百多年了,可曾見過四九城遭過災?人傑地靈的地方不待,跑到南方那個冷颼颼的地方去。
我可跟你們說,南方那地界看著沒咱們這冷。可到了冬天,那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是潮乎乎的,陰冷陰冷的榨骨頭那種冷法。老夫那年下過一次江南,那罪遭的,別提了!」
「我說,工部尚書都投靠了南邊兒,咱們這京城是不是……!」
「你家窮得掉地,你怕個毛線。誰來,你不是倆腿支個肚子。」
人們站在下面唧唧喳喳,說著各種各樣的悄悄話。聾伯看著遠處的人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可眼睛裡面,卻全是欣喜之色。
孫傳庭已經被孝陵衛秘密送出了京城,想到幾天前的那個夜晚,聾伯仍舊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內線報信,根本不可能來得及把孫傳庭轉移到別處。
就差小半個時辰,剛剛把孫傳庭轉移走。他的家就被數百大兵給團團圍住,家裡的家人奴僕不分男女老幼,全都被繩捆索綁的抓起來押走。
當時聾伯就知道,這些人恐怕要完蛋了。他還想著,自己到底是哪裡走漏了風聲。不過雖然懷疑了很多人,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孫傳庭。因為,孫傳庭根本沒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
現在看著一排人頭,聾伯可以確定這孫傳庭必定反了。全家都被遼兵給殺了,這個仇恨結的可就大了。擠到下面仔細看了看,雖然看不太清楚。但眉眼兒似乎和孫傳庭家眷查不了多少,作為孫承宗府裡面的人,孫傳庭的兒子聾伯還是見過的。以前孫傳庭經常帶著他兒子,來給老師孫承宗請安。
有了這血仇,不怕孫傳庭不為南明朝廷效力。聾伯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一抹微笑,轉身擠出了人群。一個時辰後,京郊左家莊化人場就有幾隻鴿子飛起來徑直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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