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進奉的熟桃極少,又被楊帆監守自盜,給他的老婆孩子摘了幾個嘗鮮,薛湯丞可不敢再進奉公主食用了。
瓜肉已經切好,都用牙籤扎著,太平公主拿起一塊瓜肉填進嘴裡,對楊帆道:「郎君且耐心在這裡住些時日,就當修身養性了。來俊臣那裡也不用過於擔心,回頭我知會唐筱曉,讓他關照你些。至於來俊臣,他這次沒敢把你牽扯進劉思禮一案,那麼一時半晌也就奈何不了你,在他重返三法司之前,他是沒有多少手段對付你的。」
楊帆道:「我的前程並不著急,你現在最緊要的事,是鞏固、擴大我們在朝中和南疆各地得到的好處,最多用三年的時間,幫助心向李唐的官員們鞏固權位,同時把一些重要人物逐漸調往中樞要害。」
太平公主道:「我知道,這件事只能緩緩為之,一時也急不來。不過,母皇對軍權一向看得很緊,北衙就不用說了,就連南衙實際上掌握在宰相手中的軍權也所剩無幾,大將軍的位子幾乎都是姓武的,哪怕往裡邊安插一個人都難如登天,也很容易引起母皇的警惕。」
說著說著,她那雙標緻的眉輕輕蹙了起來,憂心忡忡地道:「可是未來一旦有變,如果沒有兵,只怕是萬萬不行的。」
楊帆的眼睛突然一亮,急問道:「你認為,如果來日一旦有什麼變化,是以什麼方式改天換日的可能最大?」
太平公主思索片刻,緩緩答道:「皇位嬗遞、政權更迭,如果不是以合法繼承,又非以一國取代另一國,自然是以宮廷政變最多。武周說是一國,可實際上。天下人依舊把它當成李唐的一部分。
所以母皇以周代唐,手握重兵的各地將領沒有反意,若是有朝一日我們能匡復李唐,他們一樣不會反。而且,節制武功、力避殺伐,以宮廷政變的方式還政於李唐,於國於民都最有利。」
楊帆道:「不錯!女皇對軍權看得最緊,我們往朝廷里安插官,都不知費了多少心思。這一次若非南疆驟然出現大批官員空缺。朝廷倉促間來不及逐一細查,我們絕對不可能占據這麼多席位。
想要染指兵權,那更是難上加難,軍伍中不像官衙門,縱然有了大批空缺。也只能是自下而上逐一遞補,絕不會把大批未曾當過兵打過仗的人塞進去做將領。可是真要兵不血刃地讓武家交出權力,他們也絕不會答應,宮廷政變,是將來最可能發生的事,武力便也至關重要了!」
楊帆站起來,在室中緩緩踱了幾步。沉聲道:「所以,我們只需要在最關鍵的地方,有一支能調動的人馬就足夠了,人數不需要太多。哪怕只有一千人、幾百人,只要運用得當,也能扭轉乾坤!」
太平公主的眼睛亮起來:「你是說……上層我們插不了手就去抓底層,一個都尉、一個校尉。甚至哪怕只是一個旅帥?」
楊帆道:「沒錯!在這些位置上安插一些人或者招攬一些人,不至於引起女皇和武氏一族的警惕。可是關鍵時刻,這區區數百人,就足以決定王朝的歸屬了!」
「對呀!」太平公主喜極,忘形,一下子跳起來,抱住楊帆,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印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我不能只顧招攬臣,他們事成之前可以謀劃方略,事成之後可以治國安邦,可是若要成事還是需要武人,武力才是改天換日的關鍵!棄上層而就底層,招攬那些下級軍官!好主意!當真是好主意!」
太平公主越想心裡越是敞亮,可是細一思量,又不禁為難:「可是,要怎麼招攬他們呢,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打算,手下的人又都是人,無從下手啊!若是貿然派人與他們接觸,一旦走漏半點風聲,那就是塌天大禍了……」
楊帆抓起絲巾,用力地擦著臉上的唇印,看她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不禁笑道:「你急什麼,又不是要你馬上著手,此事也可徐徐圖之!」
太平公主搖頭道:「母皇年事已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一旦有變,死生成敗不過旦夕間事,豈能不急?以前是沒有想到,如今既然想到了,就得早早布署,想拉攏他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