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漁民夫婦,是半個月前從上流下來的。」左君墨接著道。
「他們跟邊上其他幾條漁船上的夫婦們,聽說都是一個地方過來的,老家在揚州,世世代代都是靠著一條船在水上。
」
「以前的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那一支船隊都會經過河口村這塊,」
「在這裡短暫逗留半個多月,然後再往東,一路回揚州。」
「大傢伙兒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只知道她男人,跟他們一個船隊裡的人都喊他酒鬼。」
「因為那男人最喜歡酗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
「屋裡那個叫大志的孩子,的的確確是酒鬼和這女人生的,」
「去年開春的時候,他們也是打從河口村前面的大河裡經過,那個時候,這女人剛好懷著身孕,在床上生孩子,趕上難產。」
「還是河口村的一個穩婆過去幫忙的,這才大人孩子平安,就是大志這個孩子。」
「今年回來,這個叫做大志的孩子,剛好一歲零七個月,跟辰兒,年歲相仿……」
聽完左君墨的這番話,楊若晴忘記了哭泣。
「辰兒和大志,長得如此相似,出生的月份,又也同月,實在是巧啊!」她道。
她坐直了身形,抬手抹去臉上的水花,接著問站在左君墨身旁的河口村里正。
「我看酒鬼他們一家,那一大窩孩子,都是他們夫婦兩個生的?」她又問。
里正道:「是的,他們這些揚州來的跑船的,一家子都在水上過,撈一頓算一頓的,又沒田又沒地的,懷上了就生下來。」
「聽說啊,他們一起的其他漁民夫婦生的孩子不必他們少,不過好多因為養不活,都是沿途送。」
「酒鬼也打算送兩個出去,估計是酒鬼女人拼死攔著,才沒有送出去。」
「這也是她老是挨打的原因吧,至少在咱河口村待的這些時日,隔一天就要打一頓。」里正道。
「哎,這女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敬啊!」楊若晴忍不住感慨了聲。
回想之前她背著一個,抱著一個,在河岸邊狂奔的情景。
楊若晴越發覺得這女人,作為一個母親,當真不容易啊!
「楊姑娘你說對了,可不就是嘛,那個酒鬼啊,聽他們一夥的人說,最是懶惰。」
「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這女人帶著一窩的孩子,也實在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