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不抬的道。
福伯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庫房。
在村里二狗家那邊,奄奄一息的金花被裡正找來的一幫村民們強行抬走送去土窯隔絕。
吵鬧啼哭,驚恐慌亂亂作一團的時候。
楊若晴沉下心來,把自己關在庫房翻閱醫書。
當唯一的僥倖被打破,當所有人都開始惶恐,開始放棄了反抗淪為命運的奴隸……
她不能倒下,不能認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而什麼都不做!
再渺茫的機會,終究是機會。
窗外,恐慌的情緒傳到了她家的大院子裡。
她聽到大孫氏和孫氏她們在外面壓低了聲談論這事。
深吸一口氣,她強迫自己不要分心,不能亂!
……
吃夜飯的時候,金花嫂子就斷氣了。
二狗中年喪妻,三個閨女突然就沒了娘,哭聲從破敗的小院子裡傳出來,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吃夜飯的時候,楊華忠他們的情緒都很低落。
一個個臉上都是凝重悲痛之色。
楊若晴以最快的速度把碗裡的飯菜扒拉掉,破天荒的沒有去灶房幫孫氏刷鍋洗碗,而是將自己關進了庫房,接著研究那一堆醫書……
庫房裡悶熱,桌上點著一盞燭火。
腳邊都是蚊子,她渾身汗流浹背。
即使如此,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醫書的海洋中,饑渴的找尋救命的良方……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因為看得太入神,她都忽略了周遭了一切。
直到,直到她某個瞬間,突然意識到身上不流汗了,腳邊也沒有蚊子纏繞。
一陣接著一陣的涼風,拂過她的後背,她放在桌子底下的雙腿……
「棠伢子?你啥時候進來的?」
她轉過身來,看著身後滿頭熱汗的駱風棠,訝異問道。
駱風棠咧嘴一笑:「剛進來,見你在看書,就沒出聲。」
剛進來?
她可不信。
瞧瞧,他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他手裡操著一把大蒲扇,正給她打著扇子,而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一大片的紅包。
「晴兒你接著看你的書,我沒事兒。」
他見她停了下來,趕緊催促道。
下晝從余家村那邊收工回來,他從福伯那聽說了金花嫂子的事,也曉得晴兒正在研究藥。
楊若晴道:「我看得眼睛有點酸,想歇息一下,你過來陪我坐一會兒說會話。」
她拍了下身旁的凳子,示意他過來坐。
駱風棠遲疑了下,還是依言過來坐下了。
手裡的扇子不停,持續的為她輸送習習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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