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燒了個精光,我會跟你來這個破村子寄人籬下?」
陳金紅說著說著,想起了曾經跟著爹娘住在鎮上的鋪子裡,爹娘寵愛,幾個師兄呵護著的畫面,鼻子一酸,自個捨不得自個,眼淚吧嗒著就掉下來了。
楊永智見到陳金紅哭了,頓時慌了。
「金紅,你哭啥喲,我又沒欺負你,快別哭了。」他道。
抬起手,笨拙的為她擦拭著眼淚。
陳金紅卻越哭越凶了。
「鴻兒本來就是我們陳家的種,你也是我們陳家的,原本我們可以繼承我爹的鋪子和人脈,把生意做起來。」
「你做掌柜,我做老闆娘,鴻兒是少爺,」
「咱在鎮上過的日子多好啊,還能請兩個僕人過來打理。」
「你再看看如今,咱一家三口住著巴掌大的矮屋子,我每天都要給你爺奶倒尿桶,伺候你爺奶。」
「我連我娘的頭髮都沒幫她梳過一回,我卻給你奶梳了那麼多回的頭,」
「你奶是個老太太,那頭上一股子怪味兒,跟棺材板似的,每回給她梳完頭我都吃不下飯,我容易嗎我?」
陳金紅這抱怨起來,感覺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眼淚更是跟開了閘門的洪水似的,嘩啦啦沒完沒了。
楊永智趕著馬車,耷拉著腦袋,沉默的聽著。
等到陳金紅數落得差不多了,楊永智方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滿心的愧疚。
「金紅,對不住了,是我讓你受苦了。」他悶聲道。
陳金紅摁了一把鼻涕,「眼下咱寄人籬下,沒錢沒勢的,也沒半個人幫襯咱,也只能跟狗一樣的趴著了。」
「別人欺負我,我都不怕。我最寒心的,是你不能硬氣起來。」
「你幾個哥哥,叔叔,還有你爺奶訓我,該你站出來替我出頭的時候,你就不能慫!」陳金紅最後道。
楊永智認真的想了下,然後用力點頭:「我會護著你的,不過,倘若要真是你錯了,我也不能包庇……」
「不管對錯,你都得護著我!」陳金紅打斷了楊永智的話。
「因為我是你媳婦,是你兒子的娘,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女人!」她道。
楊永智一臉的難色。
錯的也護?這樣不好吧?
手臂上一疼,楊永智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是陳金紅掐了他一把。
「你必須護著我,給我撐腰,聽到沒?」她再次逼迫。
楊永智艱難點頭,「好吧!」
陳金紅得意一笑,接著啃她手裡剩下的小半截甘蔗。
快要到村子的時候,陳金紅抱著她的那隻鼓鼓囊囊的包袱卷回了後面的車廂。
心裏面在暗暗嘀咕著,包袱里可都是買的零嘴,等會被人看到了被討要多不好。
剛進村口,途徑老楓樹底下的視乎,楊永智突然停住了馬車。
「咋不走了啊?」陳金紅撩開車廂帘子往前面問了一聲。
「遇到小姑了,跟小姑打個招呼。」楊永智扭頭對身後的陳金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