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所未聞的奇事了。
這個個頭並不高,甚至於在同齡人中還有些偏矮的男孩兒名叫方明遠,他的父親叫方勝,是土生土長的秦西人,母親叫白萍,是來自燕京的老三屆學生,插隊來到了秦西,招工時進入了秦西壓延設備廠,不久就和方勝戀愛結婚。家裡除了兩位老人外,還有兩個叔叔,其中一個在奉元工作,另一個還未就業,兩個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姑姑。
從三歲起就由父親教著讀書寫字的方明遠小時候只在幼兒園呆了區區三天,就說什麼也不去那個無聊而又拘束的地方,幸好兩位老人均已退休,再加上方勝經常上夜班,所以倒也不發愁家裡沒有人照顧他。加上這小子一向嘴甜,從不惹事生非,長得雖然稱不上貌如潘安,但也算得上俊俏,加上又是家中的長子長孫,這麼乖孩子家裡誰不喜歡,就連他父母的工友,還有前後左右的鄰居們,對他也是一向寵愛有加。特別是一些年輕的阿姨,每次見到他都要抱起來好好地親熱一番。而家裡有同齡女孩兒的叔叔阿姨們對他更是愛不釋手,玩笑中的娃娃親已給他結下了三五家。
80年代初的中國,雖然大多數人已能過上維持溫飽的生活,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肉、雞蛋、糖、花生這些東西還是需要憑票購買,只有在過年過節時,才能過過讒癮的好東西。想在平時吃,那可是頗感肉痛的。幸好方勝的父母均有退休金,家裡又養了幾隻雞,加上兩個姑姑每個月給家裡上繳一部分工資,小日子在這個小小鎮子裡過得還算是不錯的。隔三差五地給家中的寵兒方明遠加個雞蛋對於他們而言,還算不上什麼過份的負擔。
方明遠右手揣在兜里,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裡的一個白水煮雞蛋,這東西他早就吃膩歪了,在這個年代裡,食色味香十分考究的美食,那絕對不是大多數人所能享受的,縱然有足夠的原材料,也沒有人為此而絞盡腦汁地去琢磨。吃飽,是人們的第一要求,至於什麼色香味,怎麼做會更好吃,那就不在絕大多數人的考慮範圍內了。
為了多掙一些加班費養家,方明遠的父母並沒有把太多的時間和心思用在煩瑣的家務上,那些家務大多數還是由住得並不遠的方明遠的爺爺和奶奶承擔。而經歷過了建國來風風雨雨的他們,又怎麼能指望他們能有如何出類拔萃的好手藝呢?所以,對於雞蛋,不是炒雞蛋就是煮雞蛋,「幸福」的方明遠也只有二選一的餘地。
「嘿,方明遠,你在看什麼呢?」坐在他身後的一個小男孩捅了捅凝視著窗外的方明遠的脊背,壓低了聲音問道。除了幾棵楊樹和空曠的操場外一無所有的窗外,怎麼能讓方明遠看得那麼入神,對此小傢伙好奇極了,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劉勇!站起來!」目光如炬的老師幾乎是立時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立即喝道。被不幸點名小男孩只好紅著臉可憐巴巴的在同學們的目光注視下站起身來。此時,方明遠的目光才重新轉回到了教室之中,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這個劉勇,怎麼總是記吃不記打啊,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因為上課找方明遠說話而被罰站了。
小學每一節課的課時時間並不長,很快清脆的下課鈴就響了起來了,在教室里憋屈了半個小時的孩子們立時如同沒有了籠頭的野馬般,一窩蜂般地衝到了操場上,畢竟在這個歲數上,不愛玩孩子是絕對少數。「方明遠,你剛才看外面看什麼呢?害得我被老師罰站!」被罰站了五分鐘的劉勇對於方才的疑惑仍然是念念不忘,嘟著嘴問道。
方明遠微微地一笑,擺了擺手,卻沒有給予回答。劉勇不高興地小聲嘟囔了幾句,轉身出去了。對於這個聰明的同學,他可是一向心存畏懼——整個學校里,恐怕也只有他敢在老師的課堂上毫無顧忌地走神、看課外書而不被老師斥責,而從不聽課的他每一次考試又肯定是雙百,班裡的頭名,僅僅憑這兩點,就足以令絕大多數的同學用羨慕混雜著畏懼的目光來看待他了。不過更重要的是,他有大量的功課需要這位前桌為他輔導,若是讓他不高興了,拒絕給自己幫忙,最後吃苦頭的還是自己。他年紀雖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