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一聲一句,臉色漸漸也陰冷下來,緊緊掐著手機的手,森白骨節凸起,眼底滿是怨氣。
「什麼都別說了,今天他要是再不來,盼兒你就跟他離婚!他不把咱們家裡人當回事,咱們也別把他這個廢物當回事!」高玉蘭聽著這你一言我一句的拱火聲,瞪了秦盼兒一眼,怒氣沖沖道。
就在這時,別墅大門推開,一名穿著簡單白襯衫黑西褲,一表人才的年輕人,滿頭大汗的快步走了進來。
「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這不是快端午節了,組織上讓我去探望下鎮裡退休的老領導們,關心下大家的生活,所以耽誤了時間。」安江陪著笑,在秦盼兒身邊坐下後,向高玉蘭歉意道。
秦盼兒纖腰一扭,給了安江個後腦勺。
「對,對,對,別人坐縣委辦公室的大主任不忙,城投公司的老總不忙,就你這個鄉鎮辦公室里跑腿打雜的廢物最忙!讓你去關心他們,你是他們兒子,還是他們女婿?你鼻子下面長張嘴就只會出氣,不會跟他們說你今天有事嗎?」高玉蘭翻了個白眼,冷冷呵斥道。
頓時,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倒插門女婿就是這樣,爹不疼,娘不愛,橫挑鼻子豎挑眼,大聲呼出口氣都是錯的。
安江神態如常,早已習慣了這畫面,如悶葫蘆般只笑不說話。
「媽,基層人員事情多,咱們做家屬的要多體諒他們。」林鵬飛又裝模作樣的打起了圓場,看著安江一臉笑意道:「安江,還不趕緊把你給媽準備的禮物拿出來,讓她老人家消消氣。」
「媽,您什麼都不缺,我也怕買的禮物不合您的心意,就給您準備了個紅包。」安江起身,從口袋摸出個紅包,雙手遞到了高玉蘭面前。
高玉蘭看到紅包,眼底的怒容才稍稍消減了些許。
林鵬飛瞥了眼紅包的厚度,嗤笑道:「老弟啊,你這紅包,有點薄啊!」
「我賭一萬塊錢,這紅包應該是包了五百塊!」肖鳴按照收紅包的經驗,隨便一估摸,眯著眼笑吟吟道:「不過這種大日子,我覺得安江你不會這么小氣,這裡面裝的應該是美鈔吧?」
安江哪裡能不知道,林鵬飛和肖鳴是在故意唱雙簧擠兌他,但臉色依舊如常,
高玉蘭聽到林鵬飛和肖鳴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起來,伸手扯開紅包皮,裡面赫然是五張小紅魚。
「安江,你這有點太小氣了,媽的壽宴,你就給五百紅包,這傳出去不是招人笑話嗎?」
「你是來搞笑的嗎?看看我們給媽送的是什麼,鑽石金卡,玉佛吊墜,從哪個上面摳點兒渣渣下來都比你的貴八百倍!」
林鵬飛和肖鳴搖頭晃腦,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看著安江。
高玉蘭聽著這一言一句,氣不打一處來,抓著錢甩手便摔在了安江的臉上,冷冷道:「廢物東西,來得晚就算了,拿這麼點兒錢就想糊弄老娘,你把老娘當成路邊要飯的了嗎?」
周圍的親戚們看著這一幕,撇嘴的撇嘴,冷笑的冷笑,臉上滿是嘲弄。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滾出去!」
秦盼兒指著門外,向安江大聲道。
她感覺自己臉都要被安江丟光了,難堪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江握緊了拳頭,可看著秦盼兒眼角的淚花,又緩緩鬆開。
無論如何,她所受的委屈,不都是因為自己帶來的嗎?
五百塊錢和其他的禮物比起來,的確是不值一提。
「我已經在王集鎮任職兩年的服務期馬上就要滿了,按照選調生規則,現在正處在組織考察期。天元縣有規定,幹部和公職人員無論關係親疏,隨禮最多就是五百塊。」安江沉默一下後,望著秦盼兒,望著高玉蘭,誠懇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鵬飛瞬間面色大變,指著安江冷冷道:「難道你還打算去紀委舉報我們倆違背規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