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神仙一說誤人」
程越把關於桃花山的見聞寫下,最後望了一眼這巍峨的山,收拾行囊,沿著小路漸行漸遠。
陶眠就在他身後,目送著他離開。
玄天出現在他的身邊。
「從大弟子到九弟子,沒有你的人生,他們過得有多麼圓滿順遂,你該看見了。」
陶眠沒有回這句話,反而問他一句。
「六船呢」
「天祿,不要明知故問。你應該知道的,他本不該有來生。」
玄天轉頭,望著陶眠平靜的側臉。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你的徒弟們失去了桃花山的庇護,會漂泊無依,過得悽慘。可如今你也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沒有出現在他們的人生中,他們都會得償所願,壽終正寢。
天祿,這就是所謂的宿命。你是為他們帶來災厄的人。」
玄天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陶眠抬眸望了望天,這樣晴朗的天空,沒有一點雜質。
「今天天氣很好,我記得我最初遇到顧園的那天,也是這般明朗。」
「天祿,不要再執迷不悟。」
陶眠並未回應玄天的話,他只是想到了過去種種。
一千歲的生日過了,他許下心愿,希望上天賜給他一個徒弟。
蠟燭吹熄,徒弟真的來到這裡了。
顧園成為他的第一個弟子,他這個師父不正經,整日壓榨小徒弟,讓他餵雞、做飯、劈柴,他懶洋洋地躺在竹榻上曬太陽。
那時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是永遠了,很快,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弟子們接二連三地上山,桃花山的免費勞力越來越多,他的日子也愈發滋潤。
每每想到這裡,陶眠午睡的時候都會笑醒。
顧園小時候是個犟脾氣,這脾氣和陶眠縱容也脫不了干係。陶眠不願對他說教,總是給他編各種故事,從故事和經歷中,給他傳授人世間的道理。
在他悉心的教導下,顧園這棵小樹總算沒長歪,至少在陶眠的眼中是如此。顧園很快過了逆反期,變得懂事體貼,事事不要師父操心。
哪怕他後來下了山,陶眠也時常記起年少時的他。
顧園之後上山的是二弟子陸遠笛。遠笛是陶眠收下的第一個女弟子。
那時陸遠笛還小,陶眠怕自己照顧得不周全,還從山下請了婆婆專門看護她。
等到陸遠笛年齡長一點,能自理了,那位婆婆也到了壽限,陶眠就自己照顧徒弟。
陸遠笛的性格要比大師兄顧園小時候頑皮多了。明明是公主的出身,卻整日像只活潑的野猴子,上躥下跳。
她的犟脾氣比起顧園有過之而無不及,叛逆期還長。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服管,專門和師父作對,半夜還要暗殺師父。
陶眠從來沒有對淘氣的陸遠笛感到厭煩。他反而覺得,女孩子倔強點更好,免得長大後被人家三言兩語哄走了。
陸遠笛也是個修煉的奇才,和大師兄顧園不相上下。她唯一不用陶眠操心的,就是修煉這方面。
陶眠知道,她的心在山外,她只會短暫地陪伴他一段歲月。所以當她提出下山時,陶眠並不感到意外。
就像當年的顧園,他一樣心有感知,只是從來不說。仿佛這樣就可以讓離別的日子晚些來到。
陸遠笛也走了,陶眠又變成一個人。
他外出雲遊,被楚流雪和楚隨煙兩姐弟碰瓷。他遇到姐弟二人的那一年,兩個人都還是小小的孩童,因為長期流浪,身子又瘦,個子也矮。
流雪有身為姐姐的自覺,事事維護弟弟。就算偷錢被陶眠發現了,她也是第一時間將楚隨煙擋在身後。
楚隨煙緊緊握著姐姐的手,緊張地偷瞄陶眠。他鼓起勇氣,說錢是他偷的,不要打他姐姐。
或許曾經有過許多次不愉快的經歷,姐弟倆剛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