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手中的法訣一改,陶眠眼前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
這次是七弟子。
這一世,元鶴的妹妹元鹿身體健康,性格活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元鶴跟著父親元行遲學為官之道。
因為小時候沒有遇到什麼心理創傷,所以元鶴也不需要夏之卿帶他走出陰影。
他廣交好友,熱情大方,在京城如魚得水。
元家和夏家的關係很淡。本來在元日被貶的時候,夏家作為夏晚煙的娘家,就沒怎麼出力。等到母親故去,元行遲就不怎麼與夏家往來了。
元鶴是太子伴讀,常在宮中行走。那日他在樹下賞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似乎是有誰來了。
可外面他的好友正在呼喚他,元鶴沒有回頭,笑著迎了出去。
不遠處的連襄站了一會兒,沒瞧見那少年的正臉,也便意興闌珊地離開。
元鶴在朝為官,逢盛世,遇明君,大有作為。
他和一位官家小姐成了親。夫妻雖然不算恩愛,卻也是相敬如賓。
這一世元鶴活到了七十歲,在凡人來說算得上高壽。
壽終正寢的那一日,陶眠守在他的床前。
已經神志不清的元鶴向他站著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似乎揚起微笑。陶眠以為他看見自己了,心中一驚,這時元鶴卻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圓滿的一生。
身後又傳來「一拜高堂」的呼喝聲。陶眠回頭,這是一處新的喜堂。
他的八弟子藍枳,這輩子生在了普通人家,和程百里是鄰居,青梅竹馬。
兩人自年少時定情,相伴長大,又定了親事。
之後便是大喜之日,拜堂成親,正式結為夫妻。
這一次,程百里終於能親眼見到他的新娘,他抑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藍枳給他擦眼淚,擦著擦著,自己也笑著流淚。
成親後,兩人生活幸福,一年後,他們的女兒出生了。
藍枳抱著女兒,教她背詩,給她唱童謠。她說一句,女兒牙牙學語,跟著念一句。
「去年今日此門中。」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桃花、相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桃花依舊」
小姑娘學著學著就偷懶,撒嬌喊娘親。
一雙寬大的手掌穿過她的胳膊,把她舉起來。
「咦?爹爹——」
程百里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女兒柔軟的髮絲。
「小丫頭,不好好背詩,就知道對你娘撒嬌。」
「我、我背」
藍枳扶著相公的手臂,讓他小心些,別摔了孩子。
「她還小呢,話都說得含含糊糊,讓她背詩也是難為她。」
程百里把女兒托在手臂上,溫柔地望著妻子。
「你總是教她背這一首,是因為喜歡麼?」
藍枳的眼睛也笑彎起來。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每次念著這幾句詩,我就覺得,春天要來了。」
程越正行走在暖融融的春光中。草長鶯飛,萬物復甦。
他翻開手中的空白冊子,用墨筆寫下幾個字。
這一世,程越不必困守於一山。他正在專心寫一本遊記,訪遍名山大川。
這裡只是他旅途中的一站。
「此山喚作桃花山。山中隨處種桃,正值春日,花開如雪落。山下有一野村,喚作桃花村。黃髮垂髫,皆不知桃花為誰人何年所種。只道山中有仙人,一日播種,一日生根,第三日桃林滿山。余隻身往赴山中,尋數日,未嘗見仙人行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