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見太子殿下!」
待得太子走到了殿中,凝神恭候著的阿哥們齊刷刷地大禮參見不迭,聲音整齊而又響亮,表面上看起來都恭謙萬分,至於各自內心裡的想法究竟如何,那就只有上天才曉得了。
「都免了罷。」
胤礽當太子已是多年,自是早就習慣了這等兄弟見面的常規,也沒見其有甚旁的表示,只是淡然地虛抬了下手,聲線柔和地叫了起。
「謝殿下隆恩。」
規矩就是規矩,一眾阿哥們哪怕心思各異,在大面子上,卻是誰都不敢有失的,謝過了恩之後,盡皆垂首而立,作出一副恭聽訓示狀。
「先前進來時,聽諸位弟弟笑得暢快,卻不知是何事如此樂呵,不妨說來與本宮同樂何如?」
眾人見禮既畢,胤礽倒也沒出甚訓示之言,而是笑著追問起了前事。
胤礽這話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可就苦了一眾弟兄們,一想起先前老十吃癟的情形,盡皆忍得好生痛苦,沒法子,太子乃是半君,他沒笑,照朝例,大傢伙是不能隨便放肆大笑的,只能是強忍著笑意,盡皆拿戲謔的眼神看向了老十,這麼一整,饒是老十臉皮厚,也不禁為之漲紅了臉。
「好叫太子哥哥得知,事情是這樣的……」
到了底兒,還是老十三胤祥最沉不住氣,從旁蹦躂了出來,繪聲繪色地將先前那一幕複述了一番,這下子,不單胤礽忍俊不住地大笑開懷,一眾阿哥們也跟著哄鬧了起來,滿大殿裡笑鬧成了一團,直整得老十牙根發癢,望向弘晴的噴出火來了。
好一幅兄友弟恭圖麼,不知底細的人見了,只怕都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去,嘿,誰又能知曉這等和睦背後的事實有多殘酷,天可憐見的!
眾人皆笑,獨獨弘晴卻是沒笑,而是在細細地觀察著這些個阿哥們的神態,不看不zhidào,這一看之下,當真對眾阿哥們的演技大為的傾倒明明都是各懷心思,卻能做到和睦無間,至少這等表面功夫一個個都做得極為到家,顯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一個晴哥兒,當真有趣得很,來,讓本宮好生瞧瞧。」
胤礽好一陣暢笑之後,這才朝著弘晴一招手,示意弘晴走上前來。
「臣侄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有喚,弘晴自然不敢怠慢了去,儘管先前磕頭磕得膝蓋都疼了,卻也只能是緊趕著搶上前去,恭敬萬分地大禮參拜不迭。
「嗯,果然是個俊俏小哥兒,三弟,還是你好福氣啊,這小傢伙本宮瞧得順眼,來,賞你了。」
胤礽並沒有急著叫起,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弘晴一番之後,這才誇獎了弘晴一句,一伸手,從左手腕子上擼下了一串佛珠,遞到了弘晴的面前。
哇塞,發了,發了!
弘晴前世時不算見過多少世面之輩,可架不住有著前任的記憶在,這一眼就看出了面前這串明黃色的佛珠價值不菲,別說整串了,光是其中任何一個明珠都得值上千兩銀子的,這八枚一串,沒個萬把兩,那是萬萬拿不下來的,更別說這還是御賜之物,價值之高,可不是銀子能買得到的,這玩意兒一出,不止是弘晴眼珠子轉不動,邊上的眾阿哥們的眼也大多都紅了起來,真恨不得替弘晴跪上一回的。
「太子哥哥,這可使不得,小孩家家的,不過耍耍嘴皮子而已,實當不得太子哥哥如此重賞。」
旁的阿哥還只是眼紅,可胤祉卻是有些惶恐了這會兒阿哥們已開始私下裡玩陰的了,都在提防著旁人冒頭而起,這當口上,胤祉可不想成了眾矢之的,這便忙不迭地從旁站了出來,緊趕著出言遜謝道。
「無妨,本宮瞧這孩兒機靈,將來必成大器,就先結個善緣好了。」
胤礽當太子這些年來,一直順風順水,要抬舉的人又或是要辦的事兒,就沒整不成的,可自打前年起,這等局面就已是一去不復返了,無論他要辦何事,每每總有掣肘者出現,這令其有了不小的緊迫感,對一眾兄弟們的虎視眈眈,也有了提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