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升上中天的一輪明月,把它那銀輝的月光灑滿了小屋,輝映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和嫵媚的大眼在暗夜中熠熠閃光。〖〗
成功與失敗都沒關係,可必須去做應該做的事。但他也必須給自己留個退步。人是歷史的,而不是夢的材料。所以,他無須為自己和某些人的未來憂慮什麼,而應當效法有些人現在的堅強與無畏,勇敢地前進。
孟有田想得出神,抿起了嘴角,象是自嘲,又象是釋然。它發自那顆已化為頑石的冷若冰霜的心中,凝集著走過了一段旅程而置身於風吹日曬的荒野之上時的那種冷峻的感情。
如果只是一時的衝動,促使他踏出了嶄新的一步。那孟有田知道,就只有前進,為了生存,只有不顧一切地跑下去。逃跑是愚蠢的,在他的背後,漫無邊際的濃重的黑暗,正在洶湧趕來。隨著他逃跑的腳步,從背後襲來的、將要把他吞噬的黑暗的觸角將逐漸膨漲伸展,從背後滾滾而來。
絕不能象膽小的狐狸似的,心驚膽戰地蜷縮進洞裡。要接受挑戰,儘管自己曾經認為自己只是一個隨波逐流,胸無大志的懶傢伙。而且,將來也許會證明這一點,但都無所謂了。因為,後悔做過的事情,不如後悔沒去做的事情。
「姐夫。」小嫚將縫補好的衣服遞給了孟有田,說道:「昨天,我打中了兩個鬼子。晚上也沒做噩夢。」
孟有田正穿著衣服,稍微愣了一下。便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對於血腥和殺戮能最快適應的人。可能是戰場上浴血征戰的士兵,或者長久在森林裡打獵的獵人,再或者是揮舞剔骨尖刀的屠夫。小嫚為了練習槍法,經常在山中獵殺野物,加上憤怒和仇恨,能夠迅速擺脫殺人的心理障礙。〖〗
「當然。我還達不到你的水平,我覺得差得很遠。」小嫚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特別是對風速的估計判斷,你說咋辦?」
孟有田撓著頭想了想。說道:「可以用個投機取巧的辦法,做個小旗子,插在敵人要經過的地方。比如樹上,敵人未必會注意,而你可以根據旗子的飄動作出較準確的判斷。」
小嫚眨著黑亮的眼睛想了想,臉上綻放出笑容,說道:「這個法子好,用紙做小旗子也行吧?」
「行,當然行。」孟有田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不管是布的。還是紙的,不管是方形的,還是三角形的,你觀察久了,自然心裡有數。再結合一些其它的參考因素,比如樹葉、小草等等,慢慢的也就不需要專門去插小旗子了。」
小嫚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問道:「姐夫,你一共殺了多少人了。有一百了吧?」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說道:「準確數字記不得,應該夠一百了吧?」看著小嫚露出羨慕欽佩的神情,他又接著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剛開始的時候還很在意數字,打死一個就在槍托上作個標記,很有成就感。後來就沒感覺了,也懶得記了。」
小嫚伸手把倚在牆上的長槍拿了過來,笑嘻嘻地讓孟有田看上面刻著的兩顆小星星。
孟有田笑了,到底是女人,做個標記也這麼別致。只是,等槍上刻不下的時候,她該怎麼辦呢?或許她也會象自己一樣,已經沒有了那種攀升紀錄的心理。生存,殺戮只是為了生存,只是為了復仇。
當小全、秦憐芳來到的時候,孟有田正一邊在小炕桌上畫著圖,一邊和小嫚在講著自己的狙擊經驗。〖〗
「在有多個狙擊目標選擇的時候,你要仔細觀察,先幹掉威脅最大的,或是對敵人影響最大的。比如軍官,機槍手,老兵……而且不要貪功,不要與敵人長時間對峙,不要呆在一個地方,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孟有田低著頭,自顧自地說著。
小嫚盯著他的臉,看似認真地聽著,但眼中的目光卻包含著多種情感。秦憐芳看見了,心裡不由一動,但她還沒有深思,孟有田已經抬起頭來。
「你們來了,快坐吧!」孟有田伸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吩咐小嫚:「麻煩你去燒壺水,泡點棗葉茶,我們得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