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相信我是神醫啊,很快你就見識到了。」陸寧拿了一塊手帕遞到他面前:「咬著。」
男子眼中的疑惑更甚。
陸寧解釋道:「我要給你處理傷口,會很疼,咬著這個,省的你受不住哭出來。」
男子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會哭?他長這麼大,還沒哭過,都不知道眼淚是鹹的還是甜的。
男子冷哼一聲「不用。」
陸寧翻了個白眼:「別這會兒裝英雄,待會兒露出孫子樣。」
男子眼中的殺機陡然又盛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陸寧。
陸寧撇了撇嘴,拿起銀針:「我要動手了。」
陸寧動手就動手,手起針落,兩根銀針插在了肩膀附近的穴位,又拿起針線來做縫合,嘴上邊嘟噥:「你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能,早接受我的建議上車我捎你一程多好,你看看你,把自己弄的一團糟,要不是我英明神武,果斷的派手下先去揚州城,故而及時發現你暈倒在路邊,你就死定了,成孤魂野鬼了」
針刺透肌膚,線在肉中穿行的疼痛讓男子皺起了眉頭,可聽到她自己英明神武,男子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真是大言不慚,就這也稱得上英明神武?沾得上英明神武的邊嗎?見過愛自誇的,可夸的這麼不著邊際也是少見,第一次見。
「不是我你,你剛才徵用我的馬的態度真的十分的惡劣,我都沒答應呢,你就搶走了,你就沒想過,我這麼嬌滴滴的姐被丟棄在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有多慘嗎?萬一我被丟在這裡遇上了歹人呢?難道你就不會良心不安?當官的不是總把愛民如子掛在嘴邊嗎?你這叫愛民?你這是在害民,你告訴我,你哪裡當差的,我要去投訴你,沒得商量,必須投訴。」陸寧喋喋不休地道。
嬌滴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剛才扎了兩根銀針後,血就止住了,再看她縫合傷口,她的手非常的穩,每個動作都乾淨利落,尋常人看到這麼可怕的傷口早就暈過去了,嚇壞了,可她跟沒事的人一樣,縫人肉就跟繡花似的,這也叫嬌滴滴的話,那金陵城裡那些名門閨秀該叫啥?半死不活?還是活人多口氣?
「喂,問你呢,你哪當差的?」陸寧見他不回答,追問道。
男子冷冷道:「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不敢就不敢唄,還裝神秘,嚇唬誰啊?本姑娘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陸寧嗤鼻道。
「你剛不是你自己是嬌滴滴的姐?」男子反唇相譏。
陸寧皺了皺鼻子:「人都有多面性的好嗎?該嬌滴滴的時候嬌滴滴,該霸氣的時候就得霸氣,就像你,剛才那麼囂張,這會兒不得老老實實?得看遇到什麼事兒。」
可能是陸寧的話觸到了男子的心思,男子的眼神里透出那麼一股子蒼涼的神色。
話間,陸寧已經幫他縫合好了肩膀上的傷口,打開藥瓶,倒了些生肌止血的藥粉在上面,又用乾淨的白布條做了包紮。
她的藥箱裡,東西備的還是很齊全的。
緊接著,陸寧又幫他處理手臂上腿上的傷,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心裡也是暗暗佩服這男人的忍耐力。
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縫合傷口、上藥有多疼,她很清楚,但這男的愣是沒吭一聲,只是額頭上冷汗直冒,饒是如此,偶爾還能回嗆她幾句。
這麼堅強,看來是死不了了。
當然,有她陸寧在,他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陸寧還是蠻有成就感的,來到這異世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治病救人,一身醫術得以致用。
等全部傷口處理完畢,男子已經虛弱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面若金紙。
「謝謝!」男子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他知道,這丫頭了很多誇張的,讓人聽起來很不爽的話,可都是為了分他的心。
他很疼,忍的很辛苦,但她也沒好到哪裡去,秀氣的臉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