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正說著,忽見一人撲倒於地,背後還插著幾支箭羽,不禁大驚。
這時早有人竄上去,一把將來人從地上扶起,一看樣貌,瞬間發出一聲驚呼,「義侯!」
栽倒之入,不是別人,正是李自成的前鋒大將義侯張鼐,扶他的劉芳亮驚得眼珠凸起。
這時眾人也看清了他的樣子,只見他神情十分狼狽,衣甲殘破,身上多處創傷,渾身衣袍都被鮮血滲透,顯然是經過一場血戰。
「張鼐,怎麼回事?」李自成騰的起身,疾步走過來,急聲喝問。
張鼐在劉芳亮的攙扶下,手指東南,氣喘如牛,悲聲哭訴,「陛下,臣在前往丹鳳途中,遭受了高義歡的埋伏,三萬人馬,全軍覆滅啦~嗚嗚~」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高義歡不是去豫北打洛陽了嗎?怎麼反而殺到關中來呢?
李自成和眾多順將肝膽俱裂,一旁的牛金星手裡的杯子打翻在桌上,茶水打濕了他的衣袍,但他卻沒時間去理會。
牛金星頃刻間額頭冒汗,整個人跟水裡撈上來的一樣,他心頭狂震,「該死啊!高義歡你想坑死本相嗎?」
牛金星連忙看了堂上一眼,見李自成和諸多將領都還在震驚中,注意力全放在義侯張鼐身上,他急忙起身,悄悄鑽進了後堂。
高義歡這個畜生,一點信譽都沒有,害了本相一次不夠,現在居然又害第二次。
李自成聽說高義歡設伏,雙目瞬間通紅,他不顧張鼐的傷勢,一下抓住張鼐,將他提起,「什麼,高義歡設伏?」
他不敢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咳咳~」張鼐被他勒得咳血,帶著哭腔道:「陛下,確實是高義歡。那個畜生收了銀子,卻沒按著約定去打洛陽,反而殺入關中!臣走到丹鳳縣西北四十里,遭受他數萬兵馬的伏擊。這個畜生二話不說,上來就用震天雷炸,用排銃齊射,將臣打得潰不成軍~~~陛下,咱們出關的路,被高義歡堵住啦~」
李自成心中狂震,腦袋中「堵住」兩個字不斷的迴響,他抓住張鼐的手一下鬆開,整個人後退一步,身子微微晃動。
劉宗敏等人見他搖搖晃晃,急忙一把扶住了李自成,「陛下,小心啊!」
李自成卻仿佛呆住了一樣,他神情呆滯半響,忽然一拳捶胸,大聲怒叫,「氣殺我也!」
本該去豫北的高義歡,居然出現在丹鳳,這就說明武關已經在他的手中,幾十萬順軍還有家眷,全都被堵在了商州。
這樣一來,順軍就夾在了清軍和高義歡之間,李自成南下的希望,便基本破滅了!
眾將見李自成暴怒,大氣都不敢出,堂中落針可聞,李自成猛捶胸口,險些捶成內傷吐血,才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而後忽然回頭爆喝,「牛金星!」
堂中一片寂靜,哪裡還有牛金星的身影。
「陛下,牛丞相剛剛還再,現在不知道去哪兒呢。」一將說道。
李自成勃然大怒,讓高義歡去豫北這件事,是牛金星主持,前後花去他三百五十萬兩白銀,出了問題李自成自然要找他。
牛金星、高義歡、袁時中都是河南人,李自成都懷疑牛金星與高義歡勾結欺騙他。
李自成臉色猙獰,沖滿憤怒,「去,給朕將他抓回來~」
一將立時抱拳而去,李自成則心煩意亂的走回座位坐好,眾將滿臉憂鬱的站在兩側。
這時劉宗敏開口道:「陛下,現在前有叛賊高義歡堵截,後有吳三桂阿濟格追擊,我們幾十萬人,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該如何是好?」
李自成原本以為高義歡中了他的計謀,不想卻是高義歡騙了他幾百萬兩銀子。
現在高義歡又伏擊他的前鋒,堵截他南下之路,便讓李自成有些老羞成怒,無法咽下這口惡氣。
現在的局勢下,他是進退兩難,後面有他打不過的清軍,前面又被高義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