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府境內,從靈武縣向北,通往鎮遠關的道路上,一萬魏軍士卒,正急速向北行軍。
面對清軍的進攻,魏軍劃區域防守,趙大憲率一鎮兵,防守西起蘭州府,東到延安府定邊縣段的長城。
因為不知道清軍會從哪個口隘入寇,趙大憲只能分出一萬人馬,布防於各個關隘和邊堡,並約定如遇清軍寇關,白天放煙,夜裡點火,來通報軍情,他則率兩萬人馬,駐軍於靈武縣,準備隨時增援各個口隘。
在狼煙傳遞到靈武后,趙大憲立刻點齊一萬兵馬,出了靈武向北急趕。
三個營的魏軍士卒,小跑著前進,衣甲擦得嘩啦響,騎馬的軍官勒馬駐立在官道旁,看著宛如長龍的隊伍,不時催促道:「加快速度。」
魏軍將士們不敢遲疑,士卒們手握著兵器,小跑著向前,官道上只見鐵盔和兵器,隨著腳步聲,起伏著向前。
趙大憲穿著一身鐵甲,騎馬在步軍之前,不時回頭張望隊伍,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大軍必須要在韃子破關之前,趕到鎮遠關,要是韃子沖入關內,那本督這點人,根本堵不住韃子。」趙大憲沉著臉,扭頭對部將說道:「告訴弟兄們,再快一些,明日必須趕到鎮遠關~」
身邊部將李際遇點了點頭,正要拔馬去催促士卒,卻忽然臉色一變,馬鞭指著北方,「都督,您看!」
趙大憲抬頭看去,臉色頓時一寒,「不好,鎮遠關失陷了!」
北面的曠野上,一道道的濃煙,正往南傳,蔚藍的天空中,黑色的煙柱,十分顯眼。
魏軍第一次放煙是示警,第二次放煙就代表關隘已經失陷。
「都督,現在怎麼辦?」李際遇臉上露出慌色。
整個寧夏和蘭州兩地,只有一鎮兵,而且分布各地,要是將韃子擋在長城外,魏軍尚可利用關隘抵擋,但韃子破關而入,魏軍便會顧此失彼,難以應對了。
這就像是一頭瘋狂的野獸,闖進了擺滿瓷器的房間裡,主人根本護不住所有的瓷器。
兩府之地,那麼多州縣,清軍殺進來,地方上肯定會損失巨大。
趙大憲神情嚴肅,沒回答李際遇的話,反而急聲問道,「這裡距離哪座城池最近。」
「回稟都督,大軍在鎮遠關和平羅縣之間,向北六十里是鎮遠關,往南二十里是平羅縣。」武院出身的參軍,取出地圖看了看,立刻回道。
趙大憲沒與人商議,便當即力斷,拔動馬韁道:「派斥候向鎮遠關探查,大軍立刻調頭,速去平羅!韃子騎兵衝來,大軍就麻煩了。」
韃子破邊而入,一萬魏軍迎接上去,擋不住清軍,還有可能被吃掉,大軍只能先進入城池,躲避韃子騎兵,然後向五軍都督府上報,調集兵馬來圍堵破邊的韃子。
官道上,棋牌官逆著前進的士卒,疾馳而過,馬蹄捲起黃塵,騎兵一邊逆著人流急奔,一邊大聲喊道:「都督有令,大軍調頭,速去平羅城!「
前進中的魏軍士卒,逐漸停下腳步,三營魏軍立時後隊變前隊,大軍調轉方向,又開始往回趕。
……
鎮遠關的兩千魏軍,只有數十人向南逃離,一百多人被俘,剩下的全部被韃子殺光。
關牆上伏屍遍地,門洞處,屍體更是層層疊疊,一具壓著一具,斷刀殘槍滿地,冒著泡沫的鮮血流出,匯集成殷紅的溪流,使得地面變得泥濘。
殺進關內的韃子,腳踩著鮮血沒過腳背的地面,將堵住關門的屍體,丟到兩邊,包衣們在戰死的魏軍屍體上摸索著,翻出一些銅元,還有紙片出來。
他們將銅元收入懷中,紙片隨意丟棄,又開始扒起魏軍的衣甲。
清軍入關後,富裕過一段時間,可是因為沒能占據江南,財政始終處於虧空的狀態。
幾十萬清軍的兵器衣甲,近幾年都沒怎麼補充,綠營兵的裝備,更是簡陋到就發一件褂子和破斗笠,魏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