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佛殿,來到偏房,這是袁紓今晚要落腳的地方。
房內布置簡單,一張床、一張木書桌、一面小鏡子。桌上擺著一個熱水壺和一個老式搪瓷盆,桌下還有一個泡腳的木桶。
這些一看就知年代久遠。
整個房間一塵不染、窗明几淨,很令人舒服。
袁紓放下背包,推開了書桌前面那扇木窗。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雨水沿著屋檐滑落,漸漸連成一條條珠簾。
小和尚敲了敲門,給她送來一壺熱水,又順手把桌上的空壺拿走。
袁紓追了出去,輕聲問道:「你好,我想問問這裡有吃的嗎?」
小和尚微愣——
袁紓連忙又補了一句:「我可以付錢的。」
小和尚作單手禮,身子微微前傾,「寺內還有齋菜齋飯,如若施主不嫌棄,小僧這就去端過來。」
袁紓頷首表示感謝,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特別餓,只要有東西吃就行。
很快,小和尚端來了齋飯齋菜。雖是粗茶淡飯,袁紓卻吃得無比開心。
飯後,袁紓取來電腦,坐在書桌前。她透過窗台,對著雨水發了會兒呆。
電腦右下角彈出了幾封工作郵件,擾亂了袁紓的思緒。她瞥了一眼,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便合上電腦,選擇暫時無視。
夜晚的寺廟,只有誦經的和尚,靜謐肅穆。
雨停了,雲霧漸散。天空好似被沖刷了一遍,肉眼可見的藍。很不可思議!
皎潔的月光,也逐漸顯現。
「阿彌陀佛!」慧空大師來到大殿外,盯著天邊懸掛的彎月。再回身看向那間偏房,燈火已滅,人也早已入睡。
只聽見那微微一聲輕嘆:「袁姑娘,你還是來了...」
*
天微微亮,袁紓就被寺內的晨鐘聲吵醒。
那鐘聲低沉,久久未能散去。
很奇怪,她昨晚一夜無夢,睡得格外安穩。
從晨鐘聲中醒來,她的身心仿佛得到了極大的舒緩。
說真的,她有點愛上這裡了。不是避世、不是消極,只是想短暫的逃離原本的生活。
賴了一會兒床,袁紓才起身梳洗。
不一會兒,外面又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袁紓拿著搪瓷盆回到屋裡,她將木窗半掩,然後倚在窗邊,發呆~
煙雨江南,煙雨,江南。
後來,雨勢漸小。袁紓跟小和尚借了把傘,一個人在寺廟裡閒逛。
綠竹寺並不大,很難想像它已有千年歷史。與棲霞寺、同泰寺不同,這裡人跡罕至,顯得尤為僻靜。
這裡和她夢裡的地方好像,特別是寺外那片竹林。
可是,又好像哪裡不一樣。
袁紓繞了一圈,在寺內發現一棵參天古樹。古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頗有興趣地駐足觀賞,還伸手輕輕撫摸樹幹。
她有一絲疑惑,這是什麼樹,又是什麼人在這裡種下的...
「姑娘...」慧空大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袁紓頷首致意,問道:「慧空大師,這是什麼樹?」
「菩提。」
「原來這就是菩提...」袁紓伸出手摸了摸樹幹,默念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阿彌陀佛!其實,很多地方都有菩提樹,只是大家都把它當作姻緣樹,掛滿了紅繩。」
袁紓點了點頭:「這是何人栽種的?」
慧空大師的眼神倏爾黯淡,良久才開口道:「可憐人。」
「可憐人?」
「終其半生,不得善終,難道不可憐嗎?」
這是什麼意思?袁舒不太明白。
慧空大師走到菩提樹前,撫摸著樹幹,不緊不慢道:「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