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領著這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追上朱厚照、劉瑾等人,朱厚照正尾隨著高鳳羅祥,遠遠地追著嚴寬,一回頭瞧見十多個錦衣衛,不禁大為讚賞:「這個楊侍讀有些本事,想不到僅憑著侍讀郎的身份,居然調動來一隊錦衣親軍,只是不知他是否泄露了我的身份」。
錢寧追上來瞧見他模樣,不禁大吃一驚,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朱厚照不認識他,他可認得朱厚照,這是當今太子呀,他怎麼出宮來了?錢寧心中暗驚,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眼睛四下一看,認出太子身邊這幾個娘娘們們的書生都是太監扮的,他心中更加篤定。
早就聽說皇上時常帶了太子出宮遊玩,想不到太子自已也會偷偷跑出來,瞧他身邊人的模樣,想是不敢泄露身份,吃了什麼人的虧,嘿嘿,攀上太子這棵大樹,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呀。
他也不說破朱厚照身份,只對朱厚照十分恭敬地道:「公子就是楊兄的朋友?你們放心,這事兒交給我,這幾個為富不仁的商賈,我一定替你們好好教訓一番」。
他舔了舔嘴唇,遺憾地想:「本想幫著楊同知教訓教訓那幾個商賈,趁機敲詐他們一筆,現在太子當面,可不好下手了」。
朱厚照欣賞地看他一眼,贊道:「好,我帶來的人都膽小怕事......嗯......不膽小也成不了事,這事兒就拜託你了,追上他們,給我好好教訓一番」。
錢寧嘿嘿一笑道:「這個容易,把他們弄到小巷子裡,公子你想怎麼著都成」。
可是他們又追了片刻,錢寧漸漸蹙起眉頭,神色開始有點不安了。他四下望望,眼見附近青磚高牆漸漸增多,裡邊儘是飛檐亭台,不禁暗暗嘀咕:「惹了太子的真是個商賈麼?這附近......這附近可都是王侯勛臣的居處呀」。
前邊一條狹長的胡同,高鳳站在胡同口牌樓下向他們招著手,跑到近處,高鳳道:「公子爺,這條胡同狹長,羅祥躡上去了,咱們還追不追?」
「追!怎麼不追?」朱厚照一瞪眼:「我還怕了他們不成?」錢寧本來心裡有點打鼓,一聽朱厚照的話反而提醒了他,眼前是什麼人?是當今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呀,得罪一個王侯算什麼?只要討好了他,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連這點風險都承擔不了,如何飛黃騰達?再說自已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人,就算是公伯侯爺,誰不給幾分面子?
這樣一想,錢寧膽氣頓壯,甚至恨不得真的碰上個權臣,讓自已吃點苦頭,給朱厚照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一行人急步穿過胡同,這一片都是勛臣功卿的高檔住宅區,但已是與普通百姓住宅區的交界處。
羅實回頭見他們走近了,一指前邊一處大大的宅院,結結巴巴地道:「公子,那人......那人進了這個門兒」。
眾人聞言都向那門口望去,高宅大院,門口是朱漆銅環的大門,高高的石階兩旁蹲著一對錦繡獅子,足有兩人來高。
眾人一瞧,除了朱厚照和楊凌,盡皆大吃一驚,錢寧已忍不住脫口道:「壽寧侯府?」
楊凌也瞧見那門楣上的匾額上四個燙金的大字『壽寧侯府』,不過他沒太往心裡去,那個嚴寬言行鄙俗,決不像個什麼侯爺,頂多是侯府的管事,這群人里有太子,有錦衣衛,還有未來的八大奸臣,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可他一瞧周圍幾人,卻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旁邊劉瑾、張永幾人眼中都露出怯意,天生笑臉的谷大用那訕笑都有點苦了。這位侯爺莫非極有權勢?印象中......好象沒聽說過明朝有哪位侯爺如此了得的呀。
楊凌正覺得奇怪,劉瑾已對朱厚照道:「公子,這是國舅爺的府邸,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是不是算了?」。他提到國舅爺三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