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類,有些奇怪。」
萬歲狐王負手而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儒雅俊朗,穿一身白衣,手持摺扇,腰懸玉佩,猶如從書院裡走出來的文士,臉上永遠掛著自信的笑容。
「哪裡奇怪了,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身上沒有半點法力波動。」玉湖生卻是不以為然,看著鎮妖殿的方向,道:「先前殺死我兩個女兒的,必定是他背後隱藏的修士大能。」
「不不不。」萬歲狐王連連搖頭,道:「這個人類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的確沒有半點法力氣息,可卻給我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似乎他的身上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而且他那座鎮妖殿裡有著極強的純陽之力,排斥一切妖氣,就連為父附著在那蠢和尚身上的妖力都被鎮壓了。」
「父親的意思是……」玉湖生皺眉道:「其實殺死我那兩個女兒的,就是這個李恆,唐國的皇子?」
「應該是。」萬歲狐王輕輕頜首,目光深邃,「不過,在此時的東土大唐,他居然敢公然賣弄神通,究竟是什麼背景,什麼來歷?」
「西天佛爺的旨意已經下達了五百年,從沒有人敢違抗,這個人類的確奇怪。」玉湖生猜測道:「會不會是哪位道門天尊或者天庭帝君的弟子?」
「不可能。」萬歲狐王搖頭道:「你不懂,西天佛旨遠不是表面上禁止有道真修出現在東土這麼簡單。
「這其中涉及大隱秘,莫說是道門天尊,天庭帝君的傳人,就算是他們自己,也要為這件事情讓路,也要全方位的配合。」
「竟,竟如此誇張?!」玉湖生忽然有些慌張。
他想起了自己新婚妻子的話。
這裡可是西天佛爺禁止有道真修出現的東土,此人居然趕在東土核心之地賣弄神通,絕不是尋常之輩。
念及此處,他就十分後悔。
原本玉湖生是想著把自己兩個女兒死在大唐的消息告訴萬歲狐王,讓萬歲狐王自己前往東土,無論是成功給自己女兒報仇,還是死在東土,他都不虧。
卻不料自己這老父親居然帶著他一起過來了,這不光讓他的父慈子孝計劃落空,還要面對未知的巨大風險。
「只會比你所想的更加誇張。」萬歲狐王冷笑道:「為父生於伏羲年間,長於神農年間,成於軒轅年間,至今已有萬年。
「曾親見天庭墜落,天柱傾塌,銀河傾瀉,也曾見禹王治水,商湯伐天,武周封神,今時今日將要發生的,不會比前面這些弱。」
「啊,這,這……」玉湖生聞言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如紙,慌得渾身發抖,「父,父親,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儘早離開吧。」
「怎麼,你不是想要給你的兩個女兒報仇嗎?」萬歲狐王似笑非笑地看著玉湖生,道:「還特意去找為父,想讓為父一人來這東土?」
「父,父親……」玉湖生當場就跪在了地上,正要解釋。
「好了,不必多言,下不為例。」萬歲狐王似乎並不在意玉湖生的算計,淡淡道:「每逢大劫亦必有大機緣,就算你不去說,為父多半也會來這東土看看。」
「多謝父親,多謝父親!」玉湖生頓時鬆了一口。
「不過,現在應該還不是時候,我們走吧。」萬歲狐王沉聲道:「先前我以那蠢和尚作為試探,那個奇怪的唐國皇子應該已經發現我了。」
「那他會不會追過來?」玉湖生緊張道。
「他不敢。」萬歲狐王自信地搖頭,輕輕揮著摺扇,胸有成竹,笑道:「為父萬年修行,法力已是人間絕頂,便是天上仙人下界也不敢輕易向我動手,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人間修士。」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玉湖生鬆了一口氣。
「你我也不必太急,只需慢慢遊山玩水即可。」萬歲狐王微笑道:「在這廣大人間,能傷我者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