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暴雨總是急促的,大雨洗過,天朗氣清,心曠神怡。
朱棣,朱樉,朱棡,這三位藩王,死裡逃生,互相看了看,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哪怕是俘虜了王保保,他們也很憤怒!
姓藍的,你來的太晚了!
「我要彈劾藍玉。」朱棡氣哼哼道。
朱棣翻了翻眼皮,無奈道:「他可是大哥的妻舅,你們不怕大嫂發怒?」
「怒就怒!他來得太慢了!」朱棡不客氣道。
朱樉也道:「沒錯,他再晚一點,我們就都成了死鬼,這事情父皇會替我們做主的!老四,你到底跟不跟我們一起上書?」
朱棣抱著腦袋,無奈道:「二哥,三哥,我,我現在就是想不通……明明我們準備了這麼久,也都反覆商量,籌備了那麼充分,怎麼到了最後,還是打成了這樣子,被圍困,缺少飲水,幾乎渴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朱樉和朱棡也互相看了看,怎麼回事?
還是咱們太菜了?
又或者是王保保太強了?
怎麼就打成了這樣子,絲毫沒有大獲全勝的喜悅……正在三兄弟糟心的時候,突然有人笑道:「不錯啊,還知道反思,要不要我跟伱們一起討論討論?」
這聲音正是藍玉,朱樉和朱棡的臉瞬間黑下來,朱棣也只剩下乾笑。
藍玉並不以為意,一屁股坐下來,「我在武學當過先生,我就先說……這一次的目標是一舉消滅王保保勢力,徹底蕩平北元……這是陛下和太師一起定下來的,他們安排了三路出擊,分進合圍,馮國勝斷元軍後路,我直接出兵和林,搗毀老巢。你們三個人,負責誘敵,沒錯吧?」
朱棣點頭,「是,是這樣的。」
藍玉繼續道:「也就是說,這一場戰鬥,從太師制定方略,到陛下下旨,再到我們三方布置,決定出兵,都沒有問題,對吧?」
朱棡突然道:「藍將軍,你為什麼比來得晚許多,你難道沒錯?」
藍玉擺手,「晉王,你先別急著發火,我問你,你們為什麼沒準備足夠的水源,為什麼會在這塊絕地立寨?元廷明明已經放棄了,你們怎麼還來?」
連續質問,讓朱棡一時語塞。
而朱樉則道:「我們出發的時候,突然有牲畜沾染瘟疫,大批牛馬死去,就連駱駝都損失了不少。我們沒法攜帶太多的水。而且,而且我們的斥候出現了問題,他發現了水井,但誰知這裡的水井沒有多少水,只是兩天,就光了!」
藍玉又道:「很好,水的事情過去了,那我再問你們,為什麼面對王保保,會連續戰敗?我記得軍中給你們選派了老將,為什麼他們沒起作用?」
提到這裡,朱棡首先急了,「什麼軍中宿將?那個章存道簡直壞事!讓他充當前鋒,他沒有直到和林,而是把我們領到了土剌河,他的前鋒遭到了元軍偷襲,還是我把他救下來的!」
朱棣跟著道:「確實,我也隨後督兵援救三哥,可就是因此,我們和二哥分開,王保保一拳打過來,我們亂了方寸,誘敵變成了撤退,損失了不少輜重,包括糧草,火器!要不是二哥和三哥有些經驗,我們根本穩不住營寨,就被元軍打敗了。」
藍玉又點了點頭,「很好,既然說完了你們犯的錯,那就說說我吧!」
朱棣一愣,「你也有錯?」
藍玉忍不住呵呵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沒錯!這麼說吧,我派遣夜不收開路,就在經過元軍黑林行營的時候,遭逢大股元軍!」
「什麼?」朱棣大驚,「那,你跟他們打了?」
「沒有!」藍玉道:「根據我的判斷,他們是元廷東道諸王的兵馬,按照常理,他們應該在北海附近放馬,可偏偏他們大舉南下,讓人十分費解。」
「那是為什麼?」朱棣追問。
藍玉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兩種可能,一個是北方氣候寒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