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川雙手撐在桌上,粗眉緊鎖,銳利鷹眼透著一絲慌亂。
顧七見此,起身斟了熱茶,遞到江銘川眼前:「別緊張。讓我猜猜,大抵是初探江府時,便被你發現,那個時候,名單就藏在書房密室里。自我二探江府,你當場抓人的計劃失敗。你以己為餌,誘我到紅袖樓,自認為布局精妙,可以一網打盡,但同時為確保萬無一失,定會將名單轉移。」
江銘川並未回應,只盯著桌上茶中漂浮的茶葉:「所以,你們在賭?賭我會將名單放在哪?」
顧七搖了搖頭:「賭,太冒險了。江銘川,你拉攏將軍府的府兵做眼線時,可想過他們也會為我所用啊?」
江銘川眸子一縮!整個人緊繃起來:「你放了假消息,誘我上鉤!」
「不錯,想得越周全,越害怕百密一疏。若我告訴你,名單找到,你雖有幾分不信,卻也會讓人前去查看。」顧七隨意擺弄著手中空盞,聲線略顯慵懶:「這名單,應該在哪裡呢?酒樓雜人太多,想來當鋪更為安全。」
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對江銘川來講猶如重錘,狠狠鑿在裉節上!
「哈哈哈...」他面色鐵青,笑得無比猙獰:「不愧是顧公子,可惜,你猜中所有,卻出不了這紅袖樓。戎狄若有你一半的玲瓏心思,便不會去江府了。戎狄被擒,還能有誰能幫你?」
「你好像忘了,外面還有哲王殿下。」
「他?」江銘川湊過來,一手扒住圈椅,彎下腰來:「你怕是看錯他了,他不過是個膽小鬼。」
說罷,他抬手拿起茶壺,斟滿顧七手中茶盞:「我江家能在青州做大,你以為,靠的什麼?」
顧七喝了口茶水,抿嘴笑了:「到這個份上,陛下還會保你?」
江銘川身子一抖,直起身來緊盯著顧七:「你什麼意思?」
「陛下早已派人傳來口諭,」顧七將茶喝了乾淨,伴著堂下悠揚的曲子,幽幽說道:「江家,斬草除根。」
「不可能!」江銘川渾身戰慄,憤怒撲到桌上,茶壺茶盞悉數被掀翻在地,發出「嘩啦啦」的響。
堂下頓時停了演奏,紛紛仰頭向上望。
倏地,江銘川上前將顧七薅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樣子讓顧七發笑。
她越笑,江銘川越怕!
「江銘川,下藥的方式,太拙劣了。」
江銘川滿眼震驚,嚇得鬆開了手:「你...」
顧七摔倒在地,只覺頭腦發昏,想來是迷藥發作了。扒過地上的碎瓷片,緊握在左手中,割裂的痛感讓她勉強保持清醒:「你的人每走一步,都是在催你的命。聽,叮噹當響,江銘川,認命吧!」
江銘川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本以為自己志在必得,不曾想每走一步,都被她算得死死地,那看透一切的眼中,充斥濃濃殺氣,諷刺的笑容,刺激著自己每根神經!
江銘川滿眼通紅,上前猛掐住顧七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
顧七眨了眨困頓的眼,並未回答。
「好,好!」江銘川掰開顧七的嘴,將小粒丸藥塞入口中,隨後死死捂住顧七的嘴巴,迫她吞了下去!
「咳咳!」整個人被撇到地上,止不住咳,顧七伸手摳著嗓子,卻只有乾嘔,吐不出任何東西來!
江銘川俯下身來,扳過顧七蒼白的臉,笑得陰狠異常:「那便與我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哈...」
顧七滿眼驚恐,曲著腿想要將匕首掏出來,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她攥緊手中碎瓷片子,讓自己保持些許清醒,下一瞬便被江銘川直接薅著頭髮,拖進房中!
顧七趴在地上,見江銘川不緊不慢關上門,搬過圈椅穩穩落座,雙手交疊,直勾勾盯著自己。
「你幹什麼?」
「幹什麼?」江銘川微微俯身,扯著半張臉笑了起來:「在這紅袖樓,還能幹什麼?左不過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