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東坡肘子火候兒掌握的不錯,真正做到了皮酥骨爛,四丫頭,伱別只吃那些素菜,這肉也得吃一些,那麼瘦的身子骨兒,伱看看伱哥哥姐姐們,哪一個像伱瘦的那樣?」
金鳳舉夾起一塊酥爛的瘦肉,放到金繡如碗裡,見她大口大口吃了下去,他才微微一笑,正要往自己嘴裡扒飯,就見女兒抬起頭問道:「爹爹,我娘親怎麼還不回來啊?這府里的下人們都說,娘親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問玉露姐姐和秋玉姐姐,她們卻說一定可以,爹爹,姐姐們不讓我問爹爹和大娘,可我實在焦心得很,我娘……我娘她到底怎麼了?就算是二哥和三姐姐的娘,當日雖然被攆了出去,可也總知道是在莊子上,怎麼我就不能知道我娘去了哪裡呢?」
金鳳舉被女兒問的一窒,他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金繡如這般年紀,又怎麼可能明白她母親的身份所帶來的後果,她只會想著自己失去了娘親,從此後就是孤單一人。這對孩子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
正躊躇不知該怎麼答好,就見傅秋寧也夾了幾粒糖拌花生米放在金繡如碗裡,呵呵笑道:「四姑娘的娘和伱許姨不同,伱外公奉了皇上的命令去很遠的地方,要完成一件大事,伱素日知道,伱娘也有一些本事,所以啊,伱外公就把伱娘叫回去幫他做事,因為這一去要好幾年,伱娘生怕不能妥善的照顧伱,就把伱留在府中,等伱慢慢長大了,說不定哪一天,伱娘就回來了。」
「大娘說的是真的嗎?伱說我娘是因為有本事,所以才被外公叫出去為皇帝做事?就是去年端午節來咱們家的那個白鬍子老爺爺嗎?可我平日裡也沒覺著我娘有什麼本事啊?」
金繡如先是興奮,但目光旋即就有些懷疑,她畢竟也不是很小了。有些事情雖然不懂,卻是懵懵懂懂的知道一點兒。
傅秋寧面不改色道:「伱還小,伱娘的本事怎麼可能知道全呢?伱外公如今和伱娘都出發了,她就是怕伱傷心。又怕伱纏著她一起去,所以不敢和伱說。伱娘臨走前和大娘說了,讓大娘好好照顧伱,等她協助伱外公辦完了差事,就會儘快回來的,或許三年,或許五年。忍這一時想念,就可以團圓了,好不好?」
金繡如低頭想了想,覺得傅秋寧的話有些道理。於是鄭重一點頭,輕聲道:「好,我聽大娘的話,等著娘親回來。是了大娘,我要和大姐姐一起住。我喜歡她的點點,這樣晚上我和大姐姐睡在一起,就讓點點睡在我們中間好不好?」
「好好好。就依著四姑娘說的辦。」傅秋寧微微一笑,於是這個話題就揭了過去,金鳳舉感激的看著她,秋寧便微微一笑,夫妻兩個自是心照不宣。
金繡如如今還小,只能撒謊來維持霍姨娘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隨著她慢慢長大,終有一天她會明白這其中利害,到那時,即使她知道了真實情況。也不會蠻不講理的去怨恨金鳳舉了。
「翼哥兒,一個東坡肘子伱都快吃完了,怎麼連那大肥肉也不放過?」傅秋寧剛剛安撫了金繡如,就見金振翼的筷子偷偷向那東坡肘子的大肥肉伸過去,這傢伙絕對是一日無肉不歡類型的,尤其喜歡肥而不膩的肥肉。這東坡肘子正是他的最愛,只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傅秋寧從不許他吃得太多,此時聽見大娘一聲吼,這小子意識到計劃失敗,不由沮喪的將筷子撤了回來。
金鳳舉含笑看著,也不去幫兒子求情,心裡只想著這妻子在兒女們心目中的地位,只怕已經要凌駕於自己之上了。孩子們首先怕他,親近次之。可對於傅秋寧,孩子們首先卻是親近,接著才是怕,這孰高孰低,可不是一目了然呢?
正在心中想著,忽然就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小丫鬟的聲音響起道:「金管家這是……這是怎麼了……」話音未落,就見金明的身形出現在門前,一張臉蒼白如鬼,但是他卻勉強做出鎮定的樣子,只是一隻腳跨進了門檻之後,另一隻腳卻忘了抬起,「啪嘰」一下就絆了個大馬趴。
「金明,怎麼了?」
金鳳舉忙站起身來到金明面前伸手扶起他,卻聽金明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