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土匪幹土匪,那土匪就只能抄刀子幹了大當家的。
原本劍拔弩張準備血拼的土匪們,最後知道霍刃只要他們春耕種地,心裡那點衝動膽子都沒了。
霍刃就是個屠夫。
就是刀尖舔血的土匪也怕死。
集會完畢後,一群心虛的寨主又拉著霍刃去聚義堂喝酒吃肉。
私底下都想和霍刃拉進關係,好得二當家的席位,一排排自釀的農家酒不一會兒就空罐了。
倒是原本是二當家的三當家沒怎么喝酒。
他一貫沒什麼野心,也不想去做什麼二當家。打打殺殺的土匪在前衝鋒陷陣,他在後方維持大局,又沒性命危險這不就挺好的。
三當家不想喝酒,可霍刃卻有意無意拉著他喝。
一群土匪都見風使舵,爭先恐後給三當家灌酒。
三當家尿遁了。
霍刃眯著那溜之大吉的身影,攬著一旁來敬酒的牛四。
「咱們三當家有婆娘了沒?」
牛四道,「沒有,他一個讀書人,改不了文縐縐的德性。怕現在還是個黃毛小子。」
眾人笑嘻嘻起鬨,還說怕是三當家不行。
霍刃卻重重嘆了口氣,嚴肅道,「兄弟們,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你們只顧著自己逍遙快活,絲毫不顧念兄弟情分,怎能讓三當家孤寡伶仃的沒個知心人!」
眾人一頓,端著酒碗也沒喝了。
眼珠子四下相對,不知道這屠夫又發什麼瘋。
機靈的牛四道,「哎!是兄弟們的不是了,這就給三當家物色個知心人兒!」
這酒一喝,就喝到了月上山頭。
一群土匪划拳猜酒喝的酩酊大醉。
不知道多時,門口一個婦人身後跟著六個婦人氣勢洶洶的來了。
霍刃瞧著熱鬧,牛四更是幸災樂禍。
那婦人先是對霍刃恭敬的彎腰鞠躬,而後雙手叉腰,指著一個紅鼻子的男人道:
「李大力多晚了還不回家?喝喝喝,沒把你喝醉死!」
那個叫李大力的男人被婆娘當眾下面子,此時醉意衝動卻只把脖子梗的粗紅。
李大力在一眾嬉笑的嘴臉中起身回去了,經過霍刃面前時,大舌頭醉醺醺道,「大當家的,等人的滋味不好受,瞧我婆娘們都眼巴巴地找來了,你還是快回去免得讓時少爺久等。」
牛四譏笑了聲,「自己孬種怕婆娘,還想慫恿大當家一起孬。」
霍刃沒出聲,抬手一揮,喊著牛四一群人接著喝。
另一邊,時有鳳等了許久還不見大黑熊回來。
屋外安靜的厲害,聚義堂傳來的男人喝酒嬉笑聲被山風吹散,時隱時現聽不真切,好像一群山鬼在半夜慶祝什麼儀式似的滲人。
屋內成了一方庇護之所,大黑熊掛在牆壁上的獸皮獸骨也成了震懾邪祟的利器,懷裡的小毛咕嚕咕嚕聲聽著愜意又催眠,慢慢的,他也睡了下。
忽的,他聽見門口有哭喊的動靜。
入夜山里安靜,月色清幽,這哭泣聲壓抑著又懼怕不敢大出聲。如果不細細聽,幾乎淹沒在蛙聲蟲鳴中。
時有鳳在這裡睡覺留了個心眼,從來不敢睡死,一聽見這動靜,懷裡的小毛豎起了耳朵,時有鳳也睜眼了。
那聲音還在細細哭著,聽著是一個哥兒的聲音。
不待時有鳳覺得聲音有點耳熟,很快又從屋邊傳來氣沖沖的腳步聲。
那聲音還很跋扈的氣憤。
「賤奴,你給我滾出來,膽子大的很,居然敢趁今天集會偷偷溜出去。」
時有鳳霎時就靈醒了。
這是浣青的聲音。
那浣青口中的賤奴就是他的僕從小文了。
小文高高瘦瘦的,時常低著頭,偶爾偷偷看他總是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