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凌單獨過來,正湊一塊兒小聲議論的下屬趕緊上前問道:「大人,他是個什麼態度?」
李凌嘿的一聲冷笑:「還能有什麼態度,自然是不肯承認,還想將我們儘快趕出應州了。」
「真是豈有此理,他小小一個地方知府竟敢如此肆無忌憚……」
李凌目光掃過周圍,明顯感受到了那些府衙差吏們的牴觸與敵意,便道:「先回去吧,帶上龐四海幾個,回館驛再說。」這兒人多眼雜的,自然不是商議對策的所在。
幾名下屬也明白過來,答應後,便隨他往外而去,然後他們的舉動自然也很快報到了同樣面色陰沉的馬邦文這兒,他只略作沉吟便道:「派些人去盯緊了他們。還有,趙錢兩家那邊也知會一聲,讓他們都聰明著些。」
下屬當即明白過來,連聲答應,自去安排手下把這兩件事情給辦好了。他們看得出來,今日的馬大人很是不高興,可不敢觸他的霉頭啊。
另一邊,李凌幾個重回館驛,照舊是叫人守在院子四周,不讓其他人靠近,然後李凌才聚集了李莫雲、耿琦幾個心腹,稍作商量。後者的臉色看著要比李凌還難看,口裡更是嘟囔著:「大人,這案子可不能就這麼算了……」自己可是忍著噁心給具焦屍開膛破肚,如此大的犧牲可不能白費了。
「是啊,現在不光是兩條人命的事情,更關係到整個應州官府,甚至是整個兩淮。」李凌目光閃爍,述說著自己心中考量,「你們有沒有覺著奇怪,他一個地方知府,哪來的膽子與我為敵?尤其是當他明顯犯了大錯的情況下,還敢如此張狂,除了是仗著自己蒙蔽了百姓為他所用外,更在於他自覺還有靠山。
「而這個靠山,想來不會在朝堂之上。眼下北疆之局勢朝中各位都是洞若觀火,深知要在此事上與我為敵就是和陛下作對,下場必然悽慘。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背後撐腰的是地方上的高官,真正的封疆大吏。」
李凌這一說,頓時讓幾人的臉色越發凝重,想不到看似一件小事,居然還能引出這麼一條大魚來。知府之上,無非也就那麼幾個高官了,而就目前兩淮的局勢來看,應該就在兩淮巡撫、淮北都督、兩淮轉運使等少數幾個高官之間了。
頓一下,李凌看向其中一人:「雷子鳴,你是皇城司的人,想要查明白馬邦文的根底應該不會太難,此事就交你了。務必要將他背後靠山給我真真切切地挖出來,不管他是誰,這次我都要將之連根拔起!」
「卑職遵命!」雷子鳴頓時精神一個抖擻,抱拳應命。
「至於其他人,就繼續隨我在此與他斗上一斗。既然其他線索都已被他刻意切斷,那就從兩起命案為突破口!」李凌不見絲毫氣餒,依舊要沿著這條路往下走,「趙錢兩人的死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只要去他們家中細挖,總能把其中原委,連帶著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給挖出來的。」
他這話一說,另一邊的耿琦就趕緊道:「大人,這事就交我吧。」
「也好,我太扎眼,你換身衣裳去那兩家問話,還能順當些。」李凌點頭表示同意。
當下里,手下人等迅速分頭行動。作為從京城來地方的官員,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現在卻於此處碰壁,自不是他們所能接受的。
急於辦成此事的耿琦都沒有作什麼耽擱,甚至連午飯都沒吃,換了身衣裳,便和幾個弟兄出門,直奔早打聽清楚的趙錢兩家而去。
然後一個多時辰後,他便又悻悻地趕了回來,滿面惱怒,都不用稟報的,李凌便已知道了是個什麼結果:「他們不肯配合?」
「是的,那兩家人都一個態度,卑職都說了會確保他們的平安了,可結果無論趙家還是錢家,無論男女,他們都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那錢海的兄弟錢江更是一口咬定自己兄長是因受大人的牽連而死,完全不肯承認他們是在先死後再被焚屍的……」想著當時的那些不好聽的言辭,耿琦更覺窩火,說完,還一拳砸在了茶几上,都顧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