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擺擺手,她放下筷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邊,「竟還有這事,我到是不知道。」
繪名的身子微微一頓,不敢說話了。
董嬤嬤掃了她一眼,心下嘆氣,之前她攔著就是知道老夫人看著溫和,卻又最注重規矩,府中主子怎麼做事自有主子的想法,哪裡有下人發表看法的。
書畫站在一旁也垂下頭。
顧老夫人靠近軟榻里,「他啊,這次能應下相看姑娘,我已經知足了,不要說什麼出身,只要他看上的,是農戶家的我也幫他八抬大轎抬回來。」
聲音有力,又帶著無形的威壓出來。
繪名跪下來,「奴婢知錯。」
書畫也跟著跪下來認錯。
「你們是我身邊的丫頭,平日裡府里的人也多高看你們一眼,也是我平日裡不管事事,才讓你們沒了規矩,這也不怪你們,董嬤嬤跟在我身邊多年,私下裡你們多和董嬤嬤學學吧。」
兩人恭敬的應下,再也不敢放肆。
這事便過去了,兩人退出去之後,顧老夫人卻問起謝家來,「那孩子讓人給謝府也送貼子,難不成是中意謝家的女兒?謝家現在的女兒多大?」
董嬤嬤笑著又把筷子遞過去,「老夫人先吃飯吧,也不耽誤聽奴婢說。」
顧老夫人笑了,接過了筷子,董嬤嬤一邊布菜一邊道,「金陵雙姝的名氣可大著呢,特別是謝家的二姑娘,識才會名聲整個太元朝怕也沒有人不知道,在狀元樓那邊更是一鳴驚人。至於謝大姑娘雖也出采,卻不及謝二姑娘。這幾天金陵城裡議論最多的也是謝府,謝家二姑娘卻原來不是謝家的,而是孔家寄養在謝府的,只說生下來後算命的看過說是有一大劫,要寄養在別人家才能養活。如今已經被接回去了,定的人家也是馬首輔孫子。如今謝府中有兩位待嫁的姑娘,一位是後尋回來的二姑娘,一位就是原來的謝大姑娘。」
「後尋回來的?」
董嬤嬤就知道老夫人最精明,這怎麼能看不出來,便將聽到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顧老夫人喝了一碗的粥,便不多吃一口放下了筷子,「哪家內宅沒有些醃髒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子她最是了解,骨子裡的清傲,謝府這樣的人家跟本不可能入他的眼,那麼給謝府要貼子,就是別的原因了。
可自己的兒子啊,最是倔強的,什麼原因能讓他破例呢?
顧老夫人到是好奇這個。
「大夫人還在招待各家夫人,剛剛讓人遞話過來,問老夫人剛剛看了一遍,可有印象深刻的?」
顧老夫人搖頭,「要是真有我中意的,我也不會以身子不舒服躲清靜來了。」
董嬤嬤笑了,「老夫人這些年的脾氣啊,還是沒有改。」
顧老夫人也笑了,「你從我嫁進顧府便跟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沒有人比你更懂我。」
董嬤嬤這邊得了信,轉身不多時就遞到了顧大夫人的耳邊,顧大夫人想了一下便有了對策,一番客套之後,便說讓各家姑娘到園子裡去逛逛。
各家夫人便明白了,這定是要讓顧二爺自己相看了,面上笑著應下,暗下里卻激動不已。
顧大夫人留下來陪著各家夫人,帶著各家姑娘去園子的是顧大夫人的侄女江籬,顧大夫人出自西北武將世家江家,因年輕輕就守寡,又一心要在顧家守寡,娘家心疼,打小就將江籬送到她身邊做伴。
江籬是個溫柔又知書達理的女子,從小在顧大夫人身邊長大,被教導的很好,她雖從不參加金陵中各家的宴會,也不與金陵的各家女子接觸,卻能很準確的認出每一位,就憑著這樣的心思,也讓人敬服。
便是傲氣的宋南蓉今日也格外的好相處,一是今日要表現自己,另一方面江籬的看法也會傳達到顧家人的耳里。
「楊妹妹可是認得這花?」江籬見楊月清停下來,笑著問。
楊月清含笑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書上看到的一樣,叫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