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道:「既然不是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門外退,「貼心」地將那塊被踢下來的門板重新立到了牆上,扯著外面的女人就走。
那女人還不想走,她罵道:
「你慫什麼?二對二怕個屁,那賤人一看就不是我的對手。」
男人趕緊讓她別說了,他沒好氣地道:「你想死別拉上我!」
回想起多年前的事,他心裡依然有著深深的恐懼。
那時候他手裡缺錢,無意中發現隔壁那個怪胎學生暑假在打工,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不過他膽子沒那麼大,他想到的是偷。
所以半夜他撬開了隔壁的鎖,當時只想著找錢的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床上沒人,直到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
「你在找什麼?」
他轉過身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注意到他單薄瘦削的身形,頓時惡向膽生。
就一個毛頭小子他怕什麼?!
他正想要威脅他,卻突然注意到他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出一道白光。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刀。
在這裡生活的人每天都和這些事打交道,按理說只是一把刀也沒什麼好怕的。
但當他望進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面如同一潭死水古井無波。
他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他是真的會殺了他。
他咽了咽口水,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不好意思喝醉了走錯門了。」
他是個懦夫,不然他也不會選在深夜進來偷東西。
之後發生的事更是證明了他今天這個舉動做的無比正確。
他幾天後回家,看見樓下圍了一堆人,還停著好幾輛警車和救護車。
他眼睜睜看著救護人員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下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注意到這個男人就是這條街號稱龍哥的地頭蛇,他和他打過兩次交道,都是靠破財才免了幾頓毒打。
如今看他變成這樣他心裡只覺得快意。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見警察帶著隔壁那個怪胎高中生下來,他眉目冷淡,校服上還沾著血跡,平靜地跟在警察身後。
後來沒過多久他就又回來了,說是正當防衛,加上他還沒有成年,那個龍哥也沒死,不過也基本成了殘廢。
不過那又怎麼樣,龍哥的那些小弟多半不會放過他,他完了。
男人頗為幸災樂禍地想著。
但是他想像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過,反倒是有一次碰見,看見之前跟著龍哥的小弟在給他點菸。
他實在想不明白他一個半大的臭小子是怎麼做到的,而且他估計那天他要是不走,龍哥的下場就是他的。
至於再後來,他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只偶爾會有他之前的朋友上門幫他打掃。
「你認識他嗎?」
一道聲音喚回了他的記憶,他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那怪胎身邊的女人將手伸進他兜里。
沈諾從裡面拿出一包煙,輕嘖一聲道:
「你抽菸不會就是和這這種人學的吧?沒收了。」
她十分熟練地將煙收進了自己口袋裡,又從他手裡接過了一把刀,學著他的樣子轉了兩下,卻和他剛才呈現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你剛才是怎麼轉的?教我。」
可惡,怎麼耍帥她都還得人教。
傅初霽看著她拿刀的姿勢只覺得膽戰心驚,生怕她不小心傷到自己。
他迅速將刀從她手裡接了過來,冷靜地道:「等回去找把沒開刃的再教你。」
「好吧。」她勉強答應。
聽著他們兩人的話,隔壁的男人只覺得更驚恐了。